被王五下令活剮者共五人,文官二,武將三。
兩位文官自是范文程同馮銓。
三位武將則是當年高傑部下胡茂楨、及跟隨祖大壽在錦州降清的鄧長春、吳汝玠。
胡、鄧、吳三人均在降清後替清廷殘暴屠殺抗清軍民,雙手沾滿同胞鮮血,因此三人雖都在幾年前致仕不再擔任清廷的官職,也均是六十幾歲的老人,但王五認為年齡不是寬恕的必備條件,更無法掩蓋他們罪惡的一生。
哪怕是死人,也要得到歷史的審判。
歷史不審判,他王五來審!
洪承疇的棺材已被王五下令劈開,裡面那具因為腐朽變的面目全非屍體被王五下令用大鹽和石灰“滷製”成乾屍,先在京畿各地巡迴展出,再送河南、山東等地,之後再送武昌洪化朝廷。
牛萬程說洪承疇棺材中可能放有當年皇太極賜給他的寶物,王五便想看看這寶物是什麼,結果洪的棺材中除了幾件象徵性的陪葬品外並無什麼寶物,倒是放了九塊齊齊整整的豆腐。
幾個月過去,那九塊豆腐並沒有成為豆腐乾,因為有洪的血肉滋潤,就是顏色俱是發黑。
對此,王五甚是好奇,讓書辦趙福源去問洪承疇之子洪士銘棺中放豆腐什麼意思。
洪士銘說這是他父親遺言,表示其為人一生清清白白的意思。
王五知道後噢了一聲,命人將這九塊豆腐送給洪士銘及其諸子食用。
於恐懼之中食完這九塊棺豆腐後,洪士銘連同諸子被殺。
洪承疇的繼氏劉氏連同家奴俱發軍中為苦役,洪士銘的妻妾三人則被派在軍中洗衣庫。
其餘女眷皆照此辦理。
又令對安葬在外城及燕京城外大小當奸皆發墓毀屍平填,如寧完我、鮑承先、祖大壽、馬得功等。
次日清晨,駐守正陽門的八旗兵忽的聽到外城傳來數聲炮響,繼而遠遠就見叛軍突然在防線前搭起高臺,繼而又在高臺上樹了五根巨木,當八旗兵正疑惑叛軍想幹什麼時,就見叛軍將五個脫得赤光的老頭押到了高臺上,之後被分別綁在五根巨木上。
負責正陽門防務的順承郡王勒爾謹聞訊趕緊上得城牆,遠遠瞅去不知被綁的五人是誰,便示意戈什哈拿來千里鏡,正要瞧個明白時,叛軍卻已在五人頭上豎起牌子。
范文程、馮銓、胡茂楨、鄧長春、吳汝玠五人名字赫然在目。
名字前面無一不冠以“漢奸”二字。
王五親自監督行禮,除了麾下部分將領於現場觀看外,又命前番歸降的官員、正陽門前外城百姓都來觀禮,更特別邀請劉良佐前來一睹盛事。
得知定國公要活剮范文程等五人,劉良佐甚是驚訝,覺得那位年輕的定國公此舉甚是不妥,因為這麼做的後果很有可能會讓滿城的漢官、漢軍八旗徹底息了投降周朝之念,轉而與滿洲人誓死抵抗周軍。
王五部下也有不少人同劉良佐想的一樣,穆裡瑪更是急忙來勸阻,建議真要處死范文程等人也等破了滿城再說,眼下大可將這些人的價值利用起來。
也就是范文程等輩對漢軍八旗的“統佔價值”遠在他穆裡瑪之上。
試想如果大周這邊連范文程這一等漢奸都能招撫善待,漢軍八旗那幫小漢奸們肯定不可能再跟滿洲人一條心。
豈料王五堅持這麼做,根本聽不進穆裡瑪等人的勸說,無奈之下穆裡瑪也只能搖頭苦笑離去。
其走後,高大捷便道:“公爺,穆裡瑪說的未必不對。”
“我知道。”
王五點了點頭,卻對高大捷提出另一個觀點。
那就是周軍這次大規模處死漢奸的行為反而會讓城中的漢軍八旗更加堅定倒戈念頭。
高大捷不解:“為什麼?”
“因為自古以來只誅首惡,脅從不問。”
王五笑了笑。
他敢斷定八成漢軍都會認為這次被清廷出賣的官員就是所謂的“首惡”。
首惡已誅,脅從只要表現好,自然可以免誅。
這是人性。
清廷的出賣行為已經讓漢軍同滿洲徹底生出分離之心,加上人性的揣測,或許這一兩天滿城就會大亂。
高大捷恍然大悟,忙問是不是再往城中打些傳單,將大周只誅首惡,不論脅從的觀點告訴城中的漢軍。
王五卻搖了搖頭,堅定看著高大捷沉聲道:“我說過,要城不要人。”
“公爺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