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奎和陳虎都是原綠營總兵出身,一個是隨三省總督白秉貞歸降周軍,一個則是被工部員外郎來碧說動歸降。
徐霖的第五鎮仍駐通州,配合甘文焜、白秉貞對直隸小九處的駐防旗兵進行圍剿。
直隸小九處駐防八旗兵數量有限,目前為止東安和滄州、保安、固安、霸州四處的駐防八旗兵三百餘人不是逃走,就是被消滅。駐防綠營大多反正。
尚在抵抗的是寶坻、採育、雄縣、良鄉四處的駐防旗兵及當地綠營,總兵力加一起也不過一兩千人,之所以遲遲未能攻克,主要是佔了守城地利,另外就是受到周邊地區尚有清軍力量的影響。
之前王五對直隸各處攻略並沒有一個完整的系統性規劃,三省總督白秉貞負責一攤子,劉良佐留守保定的人馬負責一攤子,甘文焜這裡也負責一攤子。
加上直隸境內尚有不少州縣雖然放周軍北上,但並沒有就此向周軍投降,城中官紳可能是在等燕京是否易主明確後再作決奪。
這就使得直隸現在周軍表面大佔優勢,但由於時間、汛道及各方人馬不同的小九九,尚無法做到對直隸的全面控制。
尤其天津巡撫張端、馬蘭鎮總兵黃元凱、泰寧鎮總兵劉徵文等部仍在負隅頑抗。
因此王五現在必須要打通各方勢力,首先要打通的就是運河一線的直隸東部府州縣,這樣不僅能對天津清軍形成有效壓制,也能對山東清軍形成威懾,配以“政治”輔助,山東就有可能不戰而降。
山東一降,直隸、河南中西部、山東、湖北的荊襄地區就能聯成一片,使王五成為事實上的北方之主外,也能在荊襄、山東南部構建兩隻拳頭。
一隻拳頭砸向尚在河南東南部的嶽樂,一隻則蓄力虎視武昌。
徐霖的任務就是全力打通運河,協助三省總督白秉貞完成對山東的攻勢部署。
瞎子萬四的第六鎮則立即進駐薊州,配合反正歸順的薊州守將董天寶守衛薊州同時,做好切斷入關蒙古兵馬北逃之路,或有可能自燕京方向東竄的八旗兵歸路。
董天寶改任第六鎮標統,委任狀是王五親自頒發的。
周奎的第七鎮仍部署在燕京外城,配合周軍主力繼續對滿城進行圍困。
陳虎的第八鎮則負責對保安、延慶等地招撫或進攻,確保對燕京以西地區的佔領。
這個方向也是燕京清廷外逃山西的路。
其餘莊奴軍則以就近原則接受當地反正官府的指揮,若當地官府沒有歸順大周,則協助周軍解決這些冥頑不靈的城鎮。
為了讓莊奴軍參戰積極性更高,王五讓甘文焜以他名義通知莊奴軍大小軍官,參戰之後不僅能獲得官職,還能在清廷敗亡後得到重新分配的旗莊土地。
從此,不再是耕奴,而是擁有自己土地的自耕農,如果功勞足夠大獲得的土地足夠多,則能成為可以僱傭佃農的地主。
本人包括子女後代一律革除奴籍,可以參加新朝科舉,可以經商買賣,甚至可以自由定居,再也沒有任何人身限制。
整個直隸兩千多萬良田的重新分配權也是王五是否能奠定北方霸業的基礎。
並不擔心不好分配,因為地多人少。
近京地區莊奴大暴動的這幾天,滿城內也不消停。
先是順承郡王勒爾謹組織了一支敢死隊從阜成門衝出,試圖消滅此門前監視的500周軍騎兵,結果這支由30名侍衛、800名滿洲子弟、600名蒙古八旗披甲人組成的敢死隊卻在接戰瞬間,便被人數遠遠少於他們的周軍騎兵給當場打穿。
速度快到城上翹首以待的上萬八旗軍民集體鴉雀無聲。
最後這支敢死隊只逃回了三分之一,要不是索尼擔心周軍會趁亂入城事先又部署了兩重防線,並在城上放炮轟擊周軍,弄不好真能被這支周軍騎兵給尾隨進了城。
這一仗,讓先前鼓譟要與叛軍誓死一戰的王公大臣們“啞了火”,也讓那些仍對八旗心存幻想的官員們徹底認清現實,那就是如今的八旗同二十年前相比,早就不堪一戰。
打肯定是不能打,因為實在打不過。
朝野聚集的重點便迅速從打轉移到堅守還是突圍上。
結果這場開了足足半天的議政王公大臣會議竟是沒表決出個結果來。
支援堅守和支援突圍的王公大臣們竟然“勢均力敵”,索尼和傑書、尚善等無法做出決定,只能進宮尋求太皇太后的主意。
可就在一眾王公大臣前往慈寧宮時,一個謠言卻在漢軍八旗流傳開來,說是朝廷決定棄守燕京突圍,但突圍的只限滿蒙八旗和王公大臣,漢軍八旗要留在燕京繼續堅守。
所謂堅守,不過就是讓漢軍八旗留下來拖住叛軍。
結果是什麼,用屁股想也知道。
謠言把漢軍八旗十幾萬人搞的人心惶惶,親朋好友聚在一起悄悄商議時,談論最多的竟是上回叛軍往城中打進的傳單內容。
而在一些漢軍重要人物家中,一個個“陰謀”小團伙正在密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