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我知道了,我會處理好的。”
“答應我的事情,你們可別忘記做。”
那黑衣人不再說些什麼,點點頭,身影便融入陰影中。
等感知到那黑衣人的氣機遠離後,青年緩緩靠在背後的椅子上,手指輕敲著。
”麻煩……“
“少爺,西山會負責好後面的計劃的。“
卻見本應該暈倒過去的梁西山從屋子的後面走進來,躬身一禮,臉色依舊蒼白。
要知道最開始的計劃無疑是最好實行的時間點,正處於武舉尚未開始,卻又遠離上黨的地方,這種的時機關頭,無疑是最適合行事的。
可是……現在一切都不好辦了。
公孫嚴這老傢伙直接馬不停蹄趕回來上黨,人現在不好殺了,現在這個關頭敢在上黨鬧事一定會被找出來,到時候的後果絕非任何人可以承擔得起。
任何敢影響武舉的舉辦,絕對死無葬身之地,青年很清楚,尤其是大晉皇帝姬明武即將來到幽州這種關鍵時刻。
那些大人物絕對不會讓任何的蒼蠅影響到他們的政績,要是有不開眼的……後果自不用多說。
“你按照第三套計劃行動吧。”
思忖半響,青年緩緩說道,隨即從懷裡拿出一個藥瓶扔給了梁西山:“ 好好把傷養好……”
梁西山眼眶微紅,深深作揖,便轉身進入後面的屋子裡。
只留下青年一人斜躺在背後的大椅上。
……
……
天色黯淡無光,如米粒大小的星光毫不起眼。
一間不大不小的府邸坐落於上黨的一角,門口的燈籠換成了白色,裡面也全是縞素一片。
“沁兒,爹爹在這呢……”
屋內,江儒抓著江沁的小手,哄她睡覺,嘴裡唱起了一段有些拗口的歌謠,卻意外的好聽,這是江氏每天晚上會哄著沁兒入睡時唱的歌謠。
很快……江沁緊皺的眉頭漸漸舒緩下來,發出輕微的鼾聲。
江儒心疼地將女兒額前溼透的頭髮挽到耳鬢後,給她蓋好了床被,便躡手躡腳走出了屋子。
房門輕輕關上,門口站著一位上了歲數的嚒嚒,江儒朝著她微微頷首,輕聲囑咐道:“要是沁兒突然醒過來,就拜託容嚒嚒了。”
容嚒嚒眼角有些泛紅,鄭重點了點頭,搬了個小木椅就守在了門口。
江儒看著黑夜,吐出鬱氣,直接走向大堂,那裡桌子上還有著已經放涼的米粥,還有幾個包子和鹹菜。
他回來之後,先是將妻兒的屍骨下葬,然後便將兩個山匪頭子移交給了明鏡司,關進了黑牢裡,然後便是喪事的各種事情。
一個老僕這時走了進來,看見江儒這一副模樣,心裡像塞了塊大石頭一般堵得難受,上前問道:“ 老爺,老奴把飯菜熱一下吧。”
江儒搖搖頭,他吃的很認真,包子、鹹菜、米粥都是嚼碎了嚥下去,只是眼神卻越來越冰冷,直叫人渾身發毛。
過了一會,江儒拿起桌上的綢布擦拭了一下嘴角,朝著候在一旁的老楊說道:“準備馬車,去明鏡司。”
老奴一愣,便立馬轉身去準備了。
另一邊,江儒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屋子裡,從一個箱子裡取出嶄新的官袍,伸手輕撫了一下。
片刻之後,他換上了那一身獬豸官袍,看著銅鏡裡,雙鬢皆白的男人,眼神冷漠。
一炷香後,一輛馬車駛向了明鏡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