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權在握,再也不是當初那個小心的侍衛統領了。
再用以往的態度對他,就是壽星公吃砒霜,嫌命長。
“其實咱們些人,最走運的倒是馬頡,”陶應義突然感慨道,“誰能想到,一個不入流的師爺,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四品大員,而劉柏先這個知府還是知府。
人老心不老,聽說討了個側室?”
“他與老妻結婚二十餘年,至今無所出,便找個側室,好有個一男半女,”
姜毅調侃道,“年芳十六,昨個時候,大家還說呢,他都這麼一把年紀了,心不老是好事,就怕心有餘而力不足。
不過可惜了,偏偏是個青樓女子,好歹是個四品大員呢,要什麼樣的姑娘找不到?”
“你也知道他是個四品?”
陶應義笑著道,“他上任才這麼短的時日,要是娶個良家,難免擔上一個強搶民女的干係,也沒法對何大人那邊交代。
青樓女子好啊,既能傳香火,又不礙官聲,實在是一舉兩得。
老東西確實聰明,難怪能得王爺看中。
我倒是給你個意見,你姜家世代軍戶,你本是武將出身,怎麼樣,要不我來舉薦,入京營如何?”
姜毅毫不猶豫的擺手道,“我就是一個門侯,算什麼武將,就不去京營丟臉了,如今兵馬司待著挺好的。”
陶應義道,“你可要想清楚了,雖然你如今做了兵馬司副指揮使,可與張勉同齡,有他在上面壓著,你這位置要做到死的。
你能甘心?”
“老子承認你比我聰明,”
姜毅毫不客氣地道,“可你也不能這麼誆人,老子去京營絕對沒什麼好處,不去,打死都不去。
你啊,就別來坑我了。”
明面上說,去京營也是為和王爺效力,但是他從擔任兵馬司指揮使那一刻起,就被打上了張勉一派的烙印。
此刻要是突然換了門頭,以後誰還能瞧得上他?
再說,京營臥虎藏龍,七品、八品遍地走。
他一個六品未破的,去湊什麼熱鬧?
更何況還是在陶應義的手底下!
論品級,他倆本來就不分上下,頂多陶應義實權比他重。
陶應義不以為意,笑著拍拍他的肩膀道,“以後想清楚了就來老子這裡,老子的大門給你開著。”
“多謝了。”
姜毅氣鼓鼓的走了。
心裡下了決定,以後不能再往陶應義跟前湊了,瓜田李下,傳出去了,張勉還以為自己有二心呢,得不償失。
下晚的時候,北風再起。
坐在運河邊上釣魚的林逸,接連甩了好幾次魚竿,都沒甩進河裡,絲線被風掛在了岸邊的枯枝上。
“奶奶個熊。”
林逸氣的直接扔了魚竿,然後蹲到旁邊的火堆邊烤火。
焦忠小心翼翼的把樹枝上的絲線解開後,笑著道,“王爺,要不屬下幫你拋竿?”
林逸等手上暖和了,抬起手把帽子又拉了拉道,“行,你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