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話的太監又笑言道:“如今二皇子初及太子位,請侯爺務必要回京一趟觀禮才是。”
楚霍天也笑道:“那是當然,請問下公公,皇上最近龍體如何?本侯在此整頓軍務實在是憂心如焚。”
那公公面色不改,拱手答道:“聖上龍體漸漸好轉,只不過是被屑小驚了一下,休息幾日便好了。請侯爺不必掛心。”
楚霍天點點頭,恭送他出去了。
趙清翎從後面屏風處轉出,搖了紙扇笑道:“還真忍不住,如今大皇子在京中形同軟禁,賢妃還被困在‘靜國寺’中,清流一黨本來就成不了氣候,如今只剩侯爺了。”
楚霍天看了看手中的聖旨,隨手一丟,拍了拍手道:“子玄那邊怎麼樣?昨日見他傷得不輕,卻還是命他出去了。那邊還是要他看著才行,換別人本侯都不放心。”
趙清翎斜斜睨了他一眼,笑道:“是啊,我看蘇將|軍真是勞碌命之人,接兩位夫人也要他親自去,這軍機大事也要他親自去。”
楚霍天聽得他又扯上歐陽箬,不由尷尬幾分,整整面色道:“這叫降大任於斯人,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
趙清翎哈哈一笑,攤開地圖道:“再看看放心些,這與秦國那黃毛小兒第一次合作實在馬虎不得。”
楚霍天收斂了面上的笑,也低頭一起細看。
楚乾德三年陰曆八月末,楚帝下詔立二皇子楚涵真為皇太子,是日,楚定侯僅帶了百餘隨從,入了楚京,翌日,隨即進宮見聖。
楚乾德三年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年份,先是楚霍天得勝回朝,接著邊是無止盡的黨派鬥爭,爭儲風波。
如今一道聖旨下,不知道封住了多少人的悠悠之口,又不知道讓多少人心懷憤恨。
朝堂之上,楚霍天一改往日的紫麒麟朝服,改穿武官紅色官服,卻是著實讓了不少人側目不已。
他放眼望去,底下的大臣們神色得意者有之,沮喪者有之,神思不屬者也有之。百官百態,若要說神情不變,只有那幾人了。
楚霍天看向右邊的國丈,他倒是面色不變,下首的皇親族中,景王與謹王亦是波瀾不驚。
沉寂的朝堂之上言者寥寥,楚霍天也不急噪,若他算得沒錯,再等上一等……
金殿之上,楚帝面色蒼白,已然不能端坐在龍椅上。
他睜開半閉的眼睛,掃了一眼下首,無力地揮了揮手,一旁的太監正當要宣佈退朝,忽然殿外長鳴號角,大殿裡準備退朝的眾臣們俱是大驚失色。
楚國以武力立國,百年來若有邊關危急,便以烽火為號,號角警示。
如今百年過去,這開國立下的規矩都未改變過,只是楚國日盛,甚少有他國來犯,天長日久,幾乎有人忘了有這麼一個規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