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一路上看到有狼,原來這看似深山老林中竟暗伏下如此多的人馬。
“趙先生為了在林中尋捷徑,幾次出入這周圍的山林,終於被他找出了好幾個可以屯兵的所在。所以西北大營看似離上京只有一路程,不到一萬人馬,但是其實,早在幾個月前,兵馬便暗暗佈下了。總數也比他們想象中的多得多。”楚霍天冷笑道:“趙先生早就說過本侯功高蓋主,總有一日不是被人獲罪囚刑,便是被人逼宮謀反。”
“可是如今看來,倒是那些人急不可耐地想登了那個位置,一旦他們得了勢,便沒有本侯的容身之所了。”楚霍天的鷹目中滿是陰鶩。
“而皇上,現在也握在他們手中了罷。”楚霍天看了看桌上的圖,皺眉道。
而畫中的楚京,卻是一塊看似啃不動的硬骨頭。
歐陽箬忽然問道:“他們如今手中有大臣的內眷,又有皇上在手,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天時,人和都在他們手中,侯爺僅佔地利一項而已。若一道矯詔書而下,侯爺還是不得不進京,可如今,上京中都是他們的人馬,且不說京畿護衛軍就有一萬餘人,還有御林軍……侯爺佈下的這些恐怕遠水解不了近渴。”
楚霍天點點頭,笑道:“你說得不錯。若本侯想得沒錯,大概明日便有聖旨下來了。他們按耐不了那麼久的。”
歐陽箬面上疑惑道:“那侯爺要進京麼?”
楚霍天將桌上的地圖細折了起來,放在燭上燒了,跳躍的火焰映出他波瀾不驚的神色:“去,若無萬無一失的佈置,本侯怎麼會那麼傻去送死。再說我也想看看他們是怎麼擺弄這楚國江山的。”
歐陽箬見那紙漸漸燃盡,灰燼飄然落地,忽然開口道:“京中侯爺也需再防上幾個人。比如謹王,比如景王……”
楚霍天眼中眸光一閃,深深地看著她。歐陽箬抬起頭來,兩兩相望,她清澈的眼中帶著堅毅的神色。
他了然一笑,嘆息地摟了她。
“我本不願意你知曉這些,沒想到,你竟都知道了。”
“侯爺不懷疑妾身便是天大的寬宏大量了,妾身與侯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歐陽箬把頭靠在他胸前慢慢的道。
“我明白,那日你在華宮中說過,生生世世,不離不棄,我都放在心裡。”楚霍天抬起她的面容,一字一句道。
歐陽箬心中一震,那日,她是發下了類似誓言的話,可是,沒想到他竟記著,都記在心裡。
紅燭搖曳,最後明滅幾下,便流乾了蠟淚,一室又復恢復了黑暗。
而天邊,正隱隱露出東方白了。
……
果然,第二日正午,楚霍天便接到了京中的聖旨,不出所料,聖旨中稱,二皇子才德兼備,孝恭謙和,為皇太子。
楚霍天身在京郊西北,自然不知道楚京中上上下下得此訊息的大臣們是如何反應,不過可想而知,定是一派歡呼,一派敢怒不敢言,
如今皇后一黨得了勢,自然對清流一派大加打壓,聖旨中又貶了幾位清流黨一派官員,說他們私開言論之河,蠱惑民眾等。楚霍天聽了只是在心中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