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裴源晚上來看她的時候,沈佳禾反倒是一句感謝的話都說不出,她只是靜靜的偎在他的身邊,看他處理那些枯燥的文書。
裴源將手裡事務全部處理乾淨之後,身邊這個靠著自己的姑娘已經睡著了,他將人攬在懷裡,直接打橫抱起,送去裡間的床榻安頓好,才放心的踏著月色離開。
可沒想到會在相府的後門遇見裴澍,見他只帶了阿萊一人,前額的頭髮已經被露水打溼,應該是在這裡站了很久,只是不知為何沒有進去。
是沒有勇氣進去吧,相府的人看見他簡直是人人喊打,若不是他有著王爺的身份,想來沈佳禾的那兩個哥哥早已將他揍得不省人事了。
裴澍也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自己的皇叔,之前他確實聽見了風聲,甚至有訊息稱他不日就要請父皇賜婚,可真正親眼看見的這種打擊實在是太大,以至於讓他站著也踉蹌了一下。
“皇叔怎麼會這麼晚的從相府出來?”他還是強撐著問了一句。
裴源好笑的看著他:“我說我是跟沈相聊公事聊到現在你信嗎?”
“你……”裴澍已經說不出話了。
裴源擔心弄出動靜會引來相府下人的發現,便拽著裴澍去了不遠處的一個巷子裡,阿萊也不敢對這個王爺動手,只好乖乖的跟了上去,可又怕自己聽見什麼不該聽的,也不敢離的太近,等到兩人停下,自己也在一段距離之外停下了。
裴源冷眼逼視著對方,語氣森然:“沈佳禾不久之後就會成為你的皇嬸,所以別讓我知道你還想要打她的主意,也別再過來打擾她的生活。”
裴澍腦中炸開一個霹靂,朝他怒吼道:“皇嬸?皇叔還記不記得沈佳禾是侄兒的明媒正娶的王妃。”
裴源卻是嗤笑一聲:“你若是當初好好待她,本王絕不會這樣插手,可沈佳禾是你自己親手送去本王院子裡的,若你能敢作敢當,休了她之後就絕不往來,本王也還能高看你一眼,可你擁有時不珍惜,失去以後才幡然醒悟想要死纏爛打,你也要看看別人願不願意接受。”
“說來說去皇叔還不是怕我把沈佳禾給搶回去,我們畢竟是成過親的夫妻,多少還是有些情分的,當時我不珍惜讓她傷了心,可現在我改過自新,她怎麼就不能給我一次機會,你不讓我來,我以後還偏要來。”裴澍怎麼也不肯在裴源面前示弱。
裴源眼中森寒越發的濃重,他冷聲說了一句:不知好歹,便上前一掌打向裴澍的胸口。
裴澍哪裡會料到皇叔會跟他動手,當下也沒來及閃躲,一掌過來直接震的他五臟六腑都跟著顫抖。
他伸出手指著裴源正要罵他,卻不想裴源還不收手,又一掌打在了他的後腦勺上,一陣劇痛傳來,他眼前一黑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裴源看著躺在地上的裴澍,隨後不在意的撣了撣自己的衣襬,再看向一旁瑟瑟發抖的阿萊冷聲吩咐道:“將你們王爺帶回去吧。”
阿萊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裡,他顫抖著挪到裴澍的跟前,用手探了一下裴澍的鼻息,才大鬆了一口氣,倘若王爺在這被打死了,顯王也一定不會留下他這個活口。
不想他這動作倒是引來裴源的又一次嗤笑:“你以為本王會打死他?哼,他還不配死在本王的手上。”
裴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日了,他胸口還是有些疼,可為了不讓這事傳出去,他也不敢去招太醫過來,只讓家中府醫看了看,隨便吃了一些藥,至於早朝自然是告了假。
站在康王府正殿的院子裡,一抬頭是能看見隔壁顯王府最高處角樓屋簷的,只要一看見那一角屋簷,裴澍便開始後悔之前自己做下的最錯誤的決定,那就是將沈佳禾送去顯王府。
他堅決的認為若是沒有他們的朝夕相對,沒有裴源的數次出手,他和沈佳禾不會現在連一點點和好的機會都沒有。
想到這裴澍又灌了自己一口酒,琴小雙看見在院子裡買醉的裴澍,不由得大笑了起來,有些東西她一輩子都得不到的那種滋味,如今裴澍和她一樣也在品嚐這其中酸苦。
裴澍紅著眼睛看向琴小雙:“你笑什麼?”
琴小雙用著極其憐憫的眼神看向他:“笑你如今愛而不得啊,笑你這輩子都不可能再娶到沈佳禾了。”
裴澍心裡的火氣被琴小雙煽動起來,皇叔裴源可以騎在他的頭上,一個小小的侍妾也妄想來嘲笑他,簡直是找死!
裴澍踉蹌著走到琴小雙的面前,直接一巴掌扇在了她的臉上,紅色的指印刺激著他的眼眸,他只想讓心裡的那頭野獸釋放出來,對著琴小雙就更加不客氣起來,直扇到她的嘴角出血才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