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事更晚了,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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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行雲等人與韓少方同行至雲蓮峰腳下,即告分別。路行雲等人登雲蓮峰,韓少方則繼續趕路回會稽郡。
縱然佛指天梯攀登艱難,路行雲也不敢冒風險將孫尼摩的“龍閘”解開,只讓他可以重新出聲講話,以免陷入困境時雙方溝通不利。又找了一根粗麻繩,兩端分別綁在自己與孫尼摩的腰間,連在一起,保證孫尼摩的安全。但這樣一來,因有孫尼摩掣肘,登山的速度不可避免大為減慢。
途中再次遇到那羊蹄龜背老者,攀山高度卻是比之前不進反退,再看他傷痕累累的模樣,當是不久前遭遇了險情。孫尼摩看到他,搖頭道:“這老頭不言不語,但雙目中怨氣沖天,恐怕早晚要墮入魔道啊。”
傳言中,人之怨氣過重,便會轉為煞氣,煞氣過甚,將吞噬人心,使人成魔。
路行雲道:“青光寺的高僧們自有分寸,不用你多操心。”
三人從清晨開始登山,走走停停,直到臨近日暮,方才抵達青光寺。
賞峰院的僧人定洋出來接引。比起定淳另一個眉目冷峻的師兄定泛,他身寬體胖,面若圓盤,笑起來很是和藹。
“這位是......”定洋見過路行雲,但不認識孫尼摩。
定淳道:“此人是花開宗的叛徒孫尼摩,正要將他帶回暖廬幽齋,聽從求心大師發落。”
“原來如此。”定洋點點頭,“求心大師乃是師父的摯友,宗門不幸,我等自當相助。”
定淳問道:“師父痊癒了嗎?”上次來,妙明長老染病不能見人,他一直心心念念。
“痊癒了,這幾日已經開始上臺講經。”
定淳面有喜色,路行雲道:“不知花開宗的唐貞元、唐少俠還在不在寺裡?”
“哦,唐少俠呀,他本是小僧負責照看的。”定洋微笑道,“他傷無大礙,早下山去了。”
路行雲欣慰道:“這便好。”又對定淳道,“唐少俠既然已經回暖廬幽齋,我們留宿一夜,明日便動身吧。”
定淳答應了,繼而道:“組長,你先隨定洋師兄安頓,我去拜見師父。”
兩下分開,定淳安放鉤鐮槍後,徑往賞峰院大禪堂走。
月明星稀,寺院上空依然華光籠罩,照明道路。定淳緩步徐行,不久到了堂院,但見大禪堂內燈光微明,心道:“師父尚未歇息,應還在參禪。”生怕突然出現有所驚擾,由是腳步更慢。
靠近了門扉,正待敲門,卻先聽到一串銀鈴般的嬌笑。定淳心頭一驚:“怎生大禪堂還有女子在?”青光寺戒律甚嚴,外客尤其是女客有專門安排的活動及住宿場所,不得允許絕不可在寺內隨意走動,“難道是師父的香客?”
妙明長老學問淵博、豁達大度,在江湖上朋友甚多,比如靜女宗的霧林居士羊玄機、桑曲姝等都與他交好,常來走動。
定淳雖然疑惑,卻不敢貿然衝撞了師父待客,於是在門前停步靜候。那笑聲落下,旋即又道:“妙明長老,你是一代高僧,德高望重,就甘心一輩子窩在這小小的賞峰院嗎?”
這時傳出妙明長老蒼勁有力的聲音:“佛言:‘比丘當知足’,賞峰院雖小,佛法卻大。身在此間,一閉眼即是無限天地,何苦不知足?”
女子聞言,笑道:“果不其然,長老金口一開,即是蓮花朵朵。”微微一頓,“佛法廣大不廣大,小女子看不穿說不破。但只知其大,而不知其理,就算是長老你這樣的賢者,恐怕也很難受吧?”
妙明道:“女施主此言何意?”
女子道:“先前提的條件長老不肯應允,是小女子心意未到......”說著,似乎拿出了什麼東西,“長老,我以此物向你交換,你答應嗎?”
妙明原本沉穩的語氣瞬間變得驚訝:“這......這是......你、你從哪裡得來的?”
定淳好奇,透過窗欞格子的縫隙往裡看去,妙明長老的身子背對著自己,他的對面,則站著一名妙齡女子。那女子一頭烏黑流蘇髪,斜插芙蓉暖玉步搖,耳際珍珠墜輕動,面容嬌豔,胸前錦緞裹胸,窈窕身姿輕轉帶起碧色長裙微微散開,華貴中帶著些許輕佻。
“我從哪裡得來的,難道長老猜不出來嗎?”
妙明神情陡變,只喃喃不住:“怪不得、怪不得......”
“這女子是誰?手裡拿著的又是什麼?”
定淳尚在納悶,忽而身後有人大步走來,道:“咦?定淳師弟,你怎麼站在外面?”
回頭看,卻是定洋。
定淳未答,身前大禪堂內燈火驟然滅掉。只片刻,再度亮了起來。
妙明出聲道:“定洋、定淳,你們進堂吧。”
定淳心中忐忑,與定洋推門而入,出人意料的是,並不寬敞的堂內,竟不見了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