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語氣裡似有些試探跟期待。
明謹察覺到了,卻是轉身走了。
她沒留意到褚律眼裡的黯淡。
也沒留意到他躲在窗後看著她跟梨白衣離去。
“姚遠,你是怎麼做到對心愛之人一輩子不言不語的?”
姚遠低頭,沙啞道:“因為覺得自己不配。”
褚律笑了。
“我不如你,我總想讓她知道,又特別怕她知道。”
“可是現在看來,她知不知道都無所謂,因為她不信,也不在乎。”
明謹帶著梨白衣離開了謝宅,又去了羨樓。
兩人俱是帶著面具,姿態出眾,但旁人也不敢打量。
梨白衣好奇,“是要去見什麼人嗎?”
“如今我不好去見琴前輩,違約在前,自要請罪的,這邊有些好吃的,你替我帶一些回去吧。”
梨白衣發怔後笑了,一掃這些天的鬱色。
提著一籠吃食,在回宮的路上,她們見到了前面的黃昏之景,有一個老者融入了霞光中。
梨白衣一怔,正要行禮,卻倏感覺到明謹扣住了自己的手腕,將她往後拉。
梨白衣瞬間明白過來。
竟是他?!
“微臣,參見娘娘。”風姿絕世的太宰大人哪怕老邁,站在黃昏中也有如天人。
明謹呼吸穩住了,靜靜看著他行禮,片刻後,淡淡一笑,回以一禮。
“見過太宰。”
“太宰傷勢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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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太宰根基深厚,端是名望就冠絕昭國曆史,僅次於當年太祖跟謝家老祖。
是以哪怕有蘇慎之的事,他自身也沒太大損傷,但可怕的是——他好像一點也不在乎兒孫的事情。
今日他請罪的名單裡面就有許多蘇家的人罪名,發落起來雷霆手段,引得朝野內外一片讚譽。
可許多老臣心中卻是發冷。
包括現在的明謹。
“託娘娘您的福,不動彈好多年的老骨頭,鬆了一鬆,覺得比往日更好了。”
梨白衣為之可怕的氣場所攝,下意識握劍,明謹卻是微笑,“太宰所言有禮,日後我怕是得更努力,才能讓太宰您身體更靈活。”
蘇太宰也笑,緩緩踱步而來,“不如今天?”
明謹也笑:“那就今天。”
蘇太宰眯起眼,忽然頓足,目光往明謹後面左側的林子跟右邊的城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