芍藥抬起頭,正看到明謹走到窗邊,手指輕輕推開窗。
她似明悟了些,說:“姑娘您,痛到了極致,恨到了極致,要殺了那些曾經任意算計,陷您痛苦的人。”
“您,需要那極端的權勢。”
旁人都不知道,不管是那言貞,褚蘭艾,還是後面能與自家姑娘交心的梨白衣,他們都不知道,都沒見過自家姑娘幾度煉獄後一再痛苦一再剋制的摸樣。
蘇玉珠一次,謝明黛一次。
夠了。
已經足夠讓她忘卻人間紅塵的煙火,而去追逐那她本該擁有的權力。
窗子推開,外面的光些許洩露進來,落在她原本在昏暗中的如玉臉龐上。
半明半暗。
似見紅唇豔如血,雙眸綺麗昭光度。
“是啊,最至高無上的權勢。”
“若不成聖人,便做這玩弄人間的妖魔吧。”
她勾唇一笑,眼中森冷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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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婚七日前,謝家邀了禮部跟朝中典籍官,及三十五氏族中說得上話的耆老,乃至烏靈老宅那邊的幾個族老。
眾人齊聚一堂。
言太傅作為如今掌管禮度,也在受邀之列。
作為本來的女公爵,未來的皇后,沒人能拒絕這封邀帖。
帖子上寫的是族祭。
算算時日,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謝家四年一度的族祭也恰是這個時間。
只是沒想到...謝家本家一下子去了好幾個人。
喪禮尤在昨日似的。
祭祀很隆重,體面而不失莊嚴,低調又不失底蘊,大有幾分洗去鉛華之感。
但誰也沒想到最後關節,明謹拿出了謝家鎖密的族譜。
厚厚一本,上好的牛皮紙,每一個字都是用秘製的金液記錄。
如今,它被擺到了案上,邊上隔著筆跟金液。
言太傅下意識去看明謹,卻見此人走過來,朝他作揖行禮。
“太傅乃典儀之君子,請見證我謝家變更之事。”
言太傅與謝遠不和,早有仇怨,今日能來,也是沒辦法,它不來,他麾下的禮部就得罪死了皇后,下面不知多少人將來要遭殃,於是他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