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其昌是個觀全域性,識大體之人,他不會在本次朝集,乃至今後的早朝,逼迫太子爺下不了臺墀。
讓太子爺下不了臺墀,那就是逼他殺人,魚死網破。
今後,雙方較量,基本上是在國度法理框架上進行,雙方鬥智鬥勇。
當然,也不排除動用江湖手段。
這不,剛才曹其昌的臣服表現,充分說明了這點。
元智對這個結果,還是很滿意。
當然,從法理上講,目前,他只是帝國的未來繼承人,而不是擁有者。
監國臨朝,他只是千歲,而不是萬歲。
龍椅近在咫尺,可要成功坐上去,還有千難萬險等著他。
現在,只是萬里長征跨出的第一步,他依然有被廢黜之風險。
“眾卿家兔禮!”
元智虛抬右手示意。
他可不能說‘眾卿家平身’之類的禁語,這是皇帝陛下的專屬語言。
“謝殿下!”
朝臣們禮畢後紛紛起身,全都低頭站立,手上捧著朝板一動不動,既不敢仰視,也不能東張西望,否則是失禮,事後要被彈劾。
元智端坐在墀臺丹榻上,目光炯炯地俯視下方。
他的旁邊,代表天下權柄至尊的龍椅,就擺在那。
但他絕不能坐上去。
為了今日朝集,元智幾乎是一夜未眠,一是激動,二是緊張。
他反覆練習自己的儀態,以及注意事項,需要說的話,等等。
內容實在是太多了,他需要提前做好功課,應對場面。
現在這種場景,元智在後世的影視劇裡見過無數次,但真正的身臨其境,感覺截然不同。
雖然他熟知歷史,兩世為人,但此時此刻他的雙腿,仍在微微抖擻,顯得十分緊張。
坐擁天下,哪個男人不想?
可怎麼上位,是否坐得穩,這是個大命題。
宣政殿內,一片寂靜,數百人眾,連個咳嗽聲都沒有。
所有人雙耳直豎,注意力高度集中,就看監國太子如何表現了。
此時,只聽皇太子元智緩聲開口道:
“眾卿,孤代天子監國執政,然軍國大事,絕非孤一人就可監察天下,就算擁有千里眼、順風耳也不頂事,軍國大事無兒戲。”
“今之朝集,孤藉此機會與眾卿碰上面,共商國是,以不辜負陛下信任,望眾卿像孤之父皇臨政時那樣,積極協理朝政,清梳機要,賑災救民,幫助災區恢復生產耕作,加強水利修復,加強國防等。”
說到這裡,元智目光掃向站在玉階第一排的曹其昌,沉聲道:
“曹愛卿,昨日孤委託大人協調漕運穀米糧食之事,不知如何?”
曹其昌聽聞連忙出列躬身,沉聲道:
“回稟太子殿下,老臣昨日傍晚返回,就直接去了漕運京都總舵辦,經協調,他們同意將所運至東碼頭的糧食,連夜轉運,今早開始,穀米已進入戶部糧庫。”
元智聽罷哈哈大笑,朗聲道:
“曹愛卿真是老當益壯,不愧為國之棟樑,一出馬便搞定漕運糧食問題,可喜可賀,待過幾日,孤親自登門漕幫謝之,屆時,還請愛卿作陪,如何?”
“老臣願陪同前往。”曹其昌很爽快地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