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會,他們來到了一片破舊的宅院前,姜五郎忽地勒住了馬韁繩。
“公…公子爺,卑職一個拜把子兄弟的家,就在前面,他以前是京兆尹鐵捕營衙門的小捕頭,去年底不知咋的,莫名其妙死了,家裡剩下孤兒寡母,還有老人,我…我出城一趟不容易,想過去瞧一眼,回頭跟公子在東亭湖會合,可否?”
他漲紅了臉,吞吞吐吐說道。
別看姜五郎長得五大三粗,滿臉橫肉,其實人很講義氣,對家人朋友挺好,對老人也很孝順。
“呵呵,此乃人之常情,本公子剛好需體察民情,我和丁九陪你進去,其餘人就在附近待命。”元智非常通情達理。
“謝謝殿…公子。”
三人下馬,自然有人過來把馬牽走。
他們走到一個院子前,發現門是虛掩的。
姜五郎輕輕推了推,“嗄吱…”一聲,門推開了。
這是個二進院,不算太小,但就是有些破舊,院內像被洗劫過,空蕩蕩的沒啥物件。
透過院子,瞧見屋內居然還點著一盞油燈,燈火隨風閃爍著。
聽到推門聲,破舊的內屋裡,幾個瘦弱的身影,映入了元智的眼簾。
一個手裡拿著把剪刀的年輕婦人,約莫二十二三歲模樣,身旁是兩個男孩。
孩子都很小,一個四五歲,另一個不到三歲。
年輕婦人睜著恐慌的目光,敵視著忽然闖進的三個不速之客。
“咱…咱欠你們的錢,一定會還…上的…”
婦人聲音有些顫抖。
她看著站在前面,高大魁梧的三個年輕男人,不由的抓緊了手裡的剪刀。
“嫂子,你不認得俺了嗎?俺是小五子姜小五,張彪的拜把子兄弟。”
姜五郎看向婦人,儘量把語調放緩、柔和點說話。
張彪搬到這裡,他只來過一次,婦人對他並不熟,小孩子就更不用說了。
可他外貌長得有些兇相,五大三粗加上犀利目光,讓婦人害怕得拉緊了身旁大點的男孩。
“姜小五…有點…”
女人的話有些語無倫次,她主要是害怕。
“俺跟張彪是把兄弟,他是哥,俺是弟。”
姜五郎見那婦人一愣,他是個急性子,不待對方開口,接著便進一步說明道:
“噢嫂子是這樣子的,俺跟彪哥在軍中是好兄弟,一起習武練功,後來他到京兆尹鐵捕營,俺還在隊伍裡,去年底到鐵捕營去尋他,結果聽說他死了,而俺一直在宮城執勤,不方便出來,今日得空過來,順道來看看你們。”
姜五郎邊說,邊緩緩地走近那女人。
院子裡投下的陽光餘輝,灑在他的身上,讓女人和她身旁的孩子,都看清了他身上的黑色服飾,有點像軍便服。
“噢…原來是位軍爺,既然是我夫君拜把子兄弟,那請進來坐吧。”
女人情緒平靜了下來,但還是有些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