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於河邊的張府卻是燈火通明。
庭院之內,數百個黑袍人衣容整肅,一言不發卻殺氣騰騰。
張義坐在大廳之中,面色凝重,眼底卻有一抹瘋狂之色。
三個藍色袍子的屬下成“品”字形站在他身後一尺遠處,也是肅穆莊嚴。
半晌過去,張義站起身來,面色平淡,輕聲道:“本王知道,在場的除了我身邊一手選拔的兄弟之外,還有李大人的精銳部下。”
那庭院中的黑袍人們頓時有些騷動,像是一頭巨型怪獸突然有了些活氣一樣,讓人有些驚奇。
他的目光在那些人臉上一一掃過,有膽小的頓時低下頭去。卻有膽大的,抬起頭來和他直勾勾對視。
張義卻不理會,在他們臉上停留一秒,接著道:“李大人此時已經回了京中,你們若是有誰不服本王統帥的,儘可自行離開。但是,一旦出了這個小門,便和本王,本教無任何瓜葛,江湖之中,刀劍無眼!”
底下又是一陣議論聲響起來,張義說完,兀自回到座上坐下了。
片刻之後,便有三個黑袍人站了出來,齊聲向張義告了罪,只說自己家中有牽掛之人,不願意再染指江湖紛爭云云。
張義銳利的目光從三人身上掃過,皮笑肉不笑道:“很好!有骨氣!還有沒有了?”
他雖然是笑著說話,語氣中卻無半點笑意,聽起來陰惻惻地,直教人心底發毛。
又有兩人站了出來,還不待張義說話,便回身叫到:“燈火部的,若是你們心裡還有舊主,便站了出來!依我看,咱們幾人聯手,未必勝不過張義!”
張義心中笑道:“這人倒是有些眼力見兒。”
他垂眼看過去,是一個三十多歲模樣的中年漢子,五官粗獷,說話也是甕聲甕氣。
那漢子自知如今對張義來說,幾人便是順者昌逆者亡。張義此人心機深沉,那李大人定然是中了他的奸計,才狼狽不堪一聲不響,拋棄了他們這下部下逃回了京中去。
那張義定然是待這次戰役結束之後,抓住阮笛,便要將他們這些李大人的舊部殺了滅口的,到時候什麼榮華富貴都沒命啦。
今日便只有放手一搏,若是老天有眼,燈火部的那幾人還算聰明,幾人便可以逃出生天。日後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必然會來找回場子。
但見那燈火部數十人卻全然無動於衷,似乎沒有聽到他的話一般。
那漢子大怒,又想起自己今日終將是要喪命於此。回憶起往昔何等瀟灑快活,如今落得這般下場,實在是不甘得很。
無奈之下,目眥欲裂,高聲叫道:“我劉某人今日也算是開了眼界,沒想到李大人最看重的燈火部也是不折不扣的慫包!張義,你陰險狡詐,自封了個昌平王,便真的以為自己是王?你只配做李大人的走狗!”
話音未落,只聽得身後“嗆啷啷”之聲不絕於耳,想來是張義的部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