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家的大戲最近在市裡簡直是唱出了彼方唱罷我登場的風采,從廖母的假慈善事業到廖遠青眾目睽睽之下的逃婚,再到如今父子為爭奪家業骨肉相殘,簡直是承包了廣大群眾一年的瓜量,讓人們看得目瞪口呆,應接不暇。
程橙跟秦彥作為廣大群眾的一員,自然也看到了這些被炒作起來的新聞內容,幸而他們都苦炒作久矣,故而並不十分相信裡面的內容。
第一時間給廖遠青打了個電話,程橙想問問他到底是什麼情況,可另一邊卻一直是處於無人接聽的狀態,等到她鍥而不捨地又打了幾個電話,對面甚至索性就關機了。
廖遠青不想回答他們的疑問,這實在是一個再明顯不過的訊號了。
臉色因此難看起來,程橙拿著手機不住地在客廳裡轉圈:“秦彥,你說他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會不會是他跟他父親因為到底是不是抱養來的事情起了衝突,現在倆人要決裂了。”
秦彥理解她的關心則亂,走過去把人扶到沙發上坐好,然後語重心長道:“如果你是廖家父親的話,你會因為被質問就承認真相麼?”
“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不認也沒辦法了吧。”程橙的想法熟食悲觀。
秦彥卻是搖了搖頭:“可我的答案是不會,程橙,你還是太不瞭解男人了,即使他老到無依無靠了,也是絕不會輕易承認自己無法生育的,更何況這還涉及到廖家的繼承權。”
程橙這才想起廖家其實是個人丁興旺的大家族,隨即舉一反三道:“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說廖遠青他爸即使是為了保住董事的位置,也不會承認廖遠青並非親生。”
事實上,廖父的心情遠比程橙他們能夠想到的還要複雜,到底是人非草木,孰能無心,廖遠青畢竟是他撫養了二十多年並且給予厚望的兒子,若要捨棄,又談何容易。
更何況,傷人事件原本就只是意外,廖父的失望更多還是因為廖遠青失控的情緒,他認為這樣脆弱的人缺乏管理好企業的能力。
至於在他入院之後的接連幾日裡,廖遠青都未曾現身的這種被人大書特書的情節,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小事而已。
廖父的傷不重,手臂上的玻璃清乾淨後不過數日,醫生便給他拆了線,除了要注意上藥之外,再沒有什麼需要在意的。
他年紀不輕了,但總歸還是要在董事會上拋頭露面的,若是傷疤過於明顯,被人問來問去的也是一樁麻煩,因此十分在意此事地去問醫生:“我的傷口不會留疤吧?”
醫院外面被一群記者包圍得水洩不通,醫生自然也就對這位病人身上的故事有所耳聞,他對這出不幸的家庭悲劇深表同情,自然而然地也就對廖父更和顏悅色了些。
反倒是廖父多疑病發作,見醫生態度如此之好,還以為自己是得了什麼不治之症,心裡害怕卻又不敢去問,愣是忐忑了好幾天。
直到偶然看到新聞後才琢磨出自己是被人給同情了,廖父又急又氣,雖然是出不去醫院,卻也還是當場給自己在公司裡的下屬打了電話,叫他們趕快去搞明白是哪個記者寫的稿。
一旁的保姆見廖父罕見地發這麼大的火,心中也是害怕,唯有邊更盡心地照顧邊悄悄聯絡她真正的僱主。
起初,那位廖遠青的堂兄弟還讓她不要擔心,只要注意廖父一切的動向,及時向他報備就好。可等到廖父的人開始深挖之後,堂兄弟的態度就變了,他甚至乾脆利落地棄用了那個手機號,再不跟保姆聯絡。
心裡的恐懼在廖父叫人到醫院來錄澄清假新聞的影片後成真,保姆成了被真正罪魁禍首拋棄的替罪羊。
不過,她到底還有些腦子,沒有在媒體面前咬出幕後黑手來,而是堅持說自己那時財迷心竅,所以哭訴著想要廖父原諒。
冷哼一聲,廖父見她還算識相,沒有把廖家內部的不和放出來給記者做文章,也沒有再斬盡殺絕,只把人開除了事,跟他往日風格大相徑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