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敏俐的身體其實恢復得不錯,她腕部的傷口深但平滑整齊,縫合後除了一道淺淺的傷疤什麼都不會留下,加上送到醫院搶救很及時的緣故,失血量也不算太大,原本是很快就可以出院的。
但之前積攢的負面情緒跟小病小災卻像是約好了似的,突然之間一起爆發了出來,讓她原本就很虛弱的身體又染上了病,即使一直在使用抗生素也於事無補。
“一般的抗生素對她應該沒用了。”醫生的神情很嚴肅,他將這些事項寫在便籤上交給護工,囑咐她只要一打通了電話,就趕緊通知能負責的人過來,一刻都不要耽擱。
護工聞言,言語更惶恐了幾分,人命關天,她不敢承擔這麼大的責任,連忙又說:“醫生,那位小姐還那麼年輕,身體素質也不錯,這麼坐以待斃也不是辦法,要不您先開些藥,等我聯絡上程小姐你們再談。”
“我當然也想開藥,但問題是沒有啊。”醫生邊說邊搖頭,也是一副無計可施的樣子,他說了一個特效藥的名字,然後解釋到:“這個藥雖然效果卓越,但理論上現在還在臨床階段,我也沒有辦法啊。”
他們的談話時間不長,但卻一字不漏地被不遠處偷聽的廖遠青給聽到了,他認真記下那個特效藥的名字,然後連夜開車去了隔壁市。
廖遠青記得,隔壁市有一家醫藥研究所,他有一位交情不錯的老同學在那裡工作,說不定可以通融一下,買到特效藥。懷著這點希望,他一刻也不耽擱,即使天色越來越陰沉,有了暴雨的傾向,也不敢有什麼猶豫。
研究所是二十四小時運轉的,即使是深夜也仍舊燈火通明,廖遠青給老同學打了電話,門一開就二話不說地衝了來意,他言簡意賅,只說有個對自己很重要的人等著藥救命。
聽完名字後,老同學立刻恍然大悟地點頭,但隨即卻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愛莫能助。
“什麼意思?是你這裡也沒有這種藥麼?”廖遠青急得不行,他是準備這裡拿不到藥就換一家接著找的,可沒有時間在這裡浪費。
“有是有,但你知道的,按規定這藥不能臨床。”老同學的話跟趙敏俐的主治醫生如出一轍,他勸廖遠青不必這麼執著,可以換一種先試試。
廖遠青好不容易才找到一點希望,又怎麼肯放棄,他什麼條件都肯答應,只希望老同學能通融一把,他說:“實話跟你說吧,這個人要是活不成,我也就沒什麼指望了,所以我今天無論如何都得拿到這種藥。”
對廖遠青的執著深有感觸,老同學見他行色匆匆,必然是四處打聽過藥的下落的,便動了惻隱之心,悄悄地寫了張便籤遞給他。
大恩不言謝,廖遠青也心領神會地把便籤收進口袋裡,他直到回到車裡才敢開啟看,見上面寫的地址是一家夜市,也毫不懷疑地去了,老同學既這麼慎重就一定有他的道理,他只要照做就夠了。
廖遠青到地方的時候,已經是半夜十二點多了,此時正是夜市最活躍的時刻,或者說正是有些人為數不多的可以光明正大的做生意的時刻。
那家夜市的真面目其實是地下交易所,各色遊走在灰色地帶的人士在這裡售賣著一切你想要得到的東西,只要你有錢就絕對不會有買不到的東西,哪怕是還沒有正式上市的藥物,他們都可以幫你弄到。
瞬間意識到趙敏俐有救了,廖遠青按照老同學臨分別時耳語的那幾句,還真找到了一個專做禁藥生意的人,只是他的運氣不好,到的時候貨已經被人給要了。
臉色當即煞白一片,廖遠青上去攔了為首的那人,好聲好氣地商量:“兄弟,不管你剛剛出了多少錢,我都出兩倍的錢,你看行不行?”
那人是個高個子的青年,一看就是混跡這一片的刺頭,見廖遠青穿的人模人樣,絲毫不掩飾內心反感地嗤笑了一聲,他抬手將廖遠青往旁邊推了一把,然後頭也不回地繼續往前走,是壓根沒有要商量的意思。
“等一下!”廖遠青還不肯死心,他抓住那青年的袖子咬牙道:“五倍行不行?還不行的話隨你開價。”
終於意識到自己是被纏住了,青年人惱怒地甩掉廖遠青:“你是不是有病?”
“我身邊有人有病,等著這個藥救命。”廖遠青此時再顧不上什麼面子,就算是賣慘也認了,他接著說:“只要你肯讓出這盒藥,什麼都好商量。”
青年的精神興奮地不正常,他本來就是來尋找刺激的,這盒藥也是一時興起,見廖遠青這麼認真,頓時起了玩心:“既然是救命的藥,那自然得靠命來決定,你這麼有誠意的話,不如跟我去那邊馬路上賭一把。”
“好。”廖遠青見終於有了希望,連賭什麼都不問明白,就火急火燎地跟著去了。等到了地方,他瞧見兩輛摩托車,這才有點不詳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