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十安見狀單手微微下壓,陰風便瞬間銳減,他沒有怪罪,更沒有惱怒。因為這些陰風都是這幾位“人”無意識情況下的情緒外露,連帶著身邊的紅衣女子都是從體內冒出層層黑氣,
生前的含義,聽在它們耳中將是多少的苦澀悲望,誰都知道自己已經死了,可是讓他們親口承認,是一種怎樣的煎熬!
帶頭男子緩緩抬起頭閉上眼睛,好像眼中有一行血淚慢慢流下,
身後斷指男人還是一貫的怨恨眼神,只是身體更加的縹緲,只留下手心的手掌不斷摩挲著胸前的一個掛墜,一次又一次,不顧黑血隨意灑落!
只有另一個瘦弱男子最沒出息,聽到這話後嚎啕大哭,淚如雨下,邊哭嘴裡還嘮嘮叨叨不停,說一些有的沒的無關要緊的廢話。
紅衣女子慼慼然,抱著孩童緩緩飄起身,雖然還在不停的哭泣,可終究還是慢慢的向著三個男人的那一邊行去,不管在如何懼怕,那裡才是屬於她的地方,因為,她,早已經不是人了。
帶頭男子先是陷入巨大的悲痛之中,接著猛然就抬頭,毅然決然的說到
“程仲林,我最後在信一次,如果這次你再讓我失望,我就算粉身碎骨,灰飛湮滅,也要讓這人間再無安寧!”
蘇十安站前一步,不屑的諷刺到
“小子,你有那本事麼?”
火YAO味瞬間開始擴散,徐安年暗暗苦惱,這個倔脾氣的糟老頭當真是受不得一句委屈。
好在此時還有程仲林的存在,一貫的上位者身份此時發揮的淋漓盡致,強大的氣場和氣勢讓他每一句話都充滿了威嚴。先是對著蘇十安歉意的點了點頭,接著又對著遠方說道
“你們究竟都發生了什麼,一一道來,我負責到底!”
一句話,就將導火線撲滅,大局也漸漸向著好的方向發展。
為首男人穩定了情緒,帥先開口,
“好,那我先說,我叫周平福,是一個地產商的老闆,和趙華在生意上是直接的競爭對手,
雖然我總是壓他一頭,可都是憑著真本事,從沒有用過下流手段,貨真價實決不虧心,
可萬萬沒想到,他半個月前將我約出,竟然用鐵棍刺穿我的胸口,將我扔進橋墩裡後活活掩埋致死,我恨他,恨每一個和他有關係的人,我殺的人全都是與他有著千絲萬縷的卑鄙小人,這些人死了就死了,我決不後悔,我只是希望你能遵守諾言,幫我報仇,今天,你身邊兩位都有剷除我們的本事,所以我放棄抵抗,願意承擔相應後果,但是趙華必須死,必須死!”
說完,整個人都漸漸癲狂起來,胸前傷口翻江倒海的不斷掉落出層層血漬內臟,異常噁心。
程仲林還是沒有習慣血腥場面,只是點頭同意,眼神堅定,接著又看向他身後的斷指男人。
“我叫劉全盛,就是這個工地上的工人,家在外地,聽說黑海市工資高,才舍家來到這,只想著多掙幾個錢,回家娶個媳婦好好過日子。
可是就在半個月前,我老母親突然病重住院,急需一筆錢來治療救命,我當時很著急,實在想不出別的方法,頭腦一熱就向趙華開口借錢,沒想到他爽快的同意了,只是跟我說需要付出一些東西,
世界上沒有賠錢的買賣,雖然我沒讀過書,可道理還懂,那個時候我已經顧得上那麼多,為了救我母親,幹什麼我都願意,所以也沒多想就點頭同意了,
可是萬萬沒想到他竟然要我的命,當時就在一個晚上,趙華約我來到這裡,沒有任何前提下就要將我扔推進橋墩裡,我反抗,卻被利刃齊齊砍斷了手指,最後反抗無果也被憋死在裡面,
命丟了我認了,可我一定要他遵守承諾,我付出了命,他就得出錢,天經地義,誰說也不好使,必須救我母親的命,否則我永遠不會放過他!”
程仲林聽到斷指男人的描述,明顯情緒變得憤恨無比,胸口劇烈起伏不定,全身都在哆嗦,咬牙切齒的咒罵著
“趙華,該死,這個畜生,該死!!”
久久不說話的溫華聽到這一切更是火冒三丈,恨不得現在就手撕了這個罪大惡極的姓趙之人,人能幹出這種殘忍的事麼?
不能,只有魔鬼才能!
他本身最是嫉惡如仇,如果不是這種真性情,他也不能再刑警隊工作這麼多年,對這種邪惡卑鄙的人簡直恨到了極點,
溫華曾經發過誓,對於這種人,遇到一個他就要抓一個,絕不會放過。
徐安年聽到兩人的故事也是沉默了下來,心中的殺意越來越小,水落石出後,他們原來都曾是一個可憐人。
鬼害人,固然不對,可是人害人呢?
鬼,自己可以管,可是人究竟有誰來管。
想到這,徐安年胸口只覺得有點賭,心裡好像想明白了什麼,可具體的又說不出來。
程仲林強壓住心中怒火,直直看向還在嚎啕大哭的瘦弱男人,咬緊牙關,再次問道
“那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