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最近有沒有忘記過什麼?”溫默琛又問我。
我搖了下頭,“不知道,我現在的感覺就是整天過的雲裡霧裡,不知道哪些是發生過的,哪些是沒發生過的。”
說到這裡,我煩躁的擼了把頭髮,“溫默琛,你直接告訴我這種病最後的結局會是什麼?”
之前我也問過墨儒,他說這種病就是忘記一些事,可聽完溫默琛的話,我知道墨儒騙了我。
“死亡!”下一秒,溫默琛殘忍而直接的回答了我。 我僵住了,我自以為是的淡定在這一刻粉碎,我看著他,久久的說不出話來。
“小姑娘,我知道我這樣直接很殘忍,但你是患者,你有權知道真相,不過你現在不用擔心,死亡那一步離你還很遠,而且我會盡我全力的護你,保你......”溫默琛說這話時手抬起,落在了我的頭頂,“小姑娘很難過,是嗎?”
是的,我很難過!
我失憶了,活的不清不白,這已經是我活著的遺憾,可現在我病情復發,竟然重到還會死亡。
我的眼淚滾了下來,不受我的控制,這是一種無力的悲慟。
我才二十二歲,我怎麼就得了這種病呢?
“去那邊坐著哭吧!”
能說出這話來的,恐怕也只有溫默琛了,標準直男癌晚期。
他走到兩步外的長椅上坐下來,然後看著花海出聲道:“小姑娘,我給你講個故事吧.....以前有個小男孩,他十歲那年被人綁架了,當時那些綁了他的人十分兇猛的毆打他,打的他臉上鼻子嘴裡全是血,可就算那樣男孩也沒吭一聲,後來他們用黃泥塞他的嘴糊他的臉,他們無其不盡其用的傷害男孩,就連他們自己都打累了覺得男孩肯定活不成了......”
聽到這裡,我看向他問:“後來呢?”
“後來男孩醒了,他全身都疼,他真的一動也不能動,可男孩沒有放棄,他就那樣爬出了被綁著的地方......其實後來男孩的家人說如果不是他爬出來,他們是找不到那個地方的,男孩可能就死了,”溫默琛說到這裡看向了我,“只要自己不放棄,就沒有誰可以剝奪你的生命。”
“你這雞湯對我沒有用,”我暗歎一聲,“我這是病!”
“小姑娘,道理是一樣的......後來男孩又經歷了車禍,地震,可他每當覺得自己不行的時候,他便會想到那次綁架,他對自己說只要他不要放棄,便沒有誰能放棄他。”
我沉默,有些事說起來簡單,可真正經歷的人去做卻又那麼難。
“你是醫生,你說能治我的病,那溫默琛你能治好我的病嗎?”我問他。
“我說我會盡力!”溫默琛給的答案很中肯。
這世上沒有神,沒有誰能保證誰的生命。
我沒有接他的話,而是看著這片花海,“溫默琛,如果......如果我說有一天我真的死了,我能不能對你提個要求?”
溫墨琛皺眉,不過還是點頭:“只要我能做到的,一定滿足小姑娘。”
有人叫我離離,有人叫我離兒,薄涼還叫過我曲兒,可是這如果個溫默琛卻叫我小姑娘,說實話,這個稱呼有些土,不過每每聽到的時候,我都有種遇到鄰家大哥哥的感覺。
我看著這片花海,對他說道:“如果,我說有一天我真的治不好死了,那能用你這裡的鮮花給我做個花棺嗎?”
溫默琛沒有接話,我笑著歪頭看他,“怎麼不捨得啊?我呢生前漂亮,死後也想漂亮,所以......”
我的話沒說完,便被他打斷,“一定不會讓小姑娘失望。”
“謝謝!”我說完這兩個字就轉身要離開,可是溫默琛卻拉住了我,然後他摘了一朵十分豔麗的紅花,別在了我的頭頂。
“小姑娘真漂亮!”他誇了我。
我笑了笑,衝他揮了下手。
溫默琛沒有留我,也沒有送我,不過他的司機已經在別墅門口等著我了。
我不想回家,便讓司機送我去海城,我答應過司澈去海城看梧桐花,我現在想兌現這個承諾,哪怕他可能不需要了,而家世變故的他也不可能再陪著我了。
還有,我想去給司母說聲對不起......
雖然我並不覺得有錯,可讓她帶著遺憾而走,這終是我的虧欠。
車子行了一半的路,天便下起了雨,而且很大,司機連說了幾句見鬼了,還是春天便下了暴雨。
我看向窗外的視線被雨簾遮住,這雨真不是一般的大,可以說是大暴雨級別,司機似乎很緊張,我見他這樣,對他說道:“前面找個地方停下吧,我們可以等雨小一些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