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湘湘死了。
聽到這個訊息的一瞬間,沈靈毓先是震驚,身體不自覺往後退了兩步。
“怎麼、怎麼會呢?”
嚴湘湘那樣的人,根本不可能是會自殺的性子。
祝危嘆道:“屍體是在映雪湖發現的,據她的貼身婢女說,嚴湘湘今早一醒就失魂落魄地跑出了府,嘴裡還不停喊著不想活了,婢女怕她出事,一路上緊緊跟著,哪料出門沒多久就把嚴湘湘跟丟了,等尋到人時,她已經投湖自盡了。”
沈靈毓靜靜聽著,沉默半晌,抬頭看祝危。
“她既是自殺的,那祝大人來找我做什麼?”
祝危擰眉好笑,“沈掌櫃,你還沒有意識到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嗎?”
嚴湘湘昨日是因為她才出的事,今日投湖自盡,所有人都會把罪名怪到她頭上。
所以,現在她要承擔的罪責,可不只是害嚴湘湘失身這麼簡單了,還有嚴湘湘的一條命。
沈靈毓漸漸想通這一點,皺緊眉頭。
“嚴湘湘當真是自殺的?”
祝危搖搖頭,剛要回答,身後卻驀地傳來郡王夫人沉怒的聲音。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任哪個女子經歷那種事之後還能苟活於世!”
說話間,郡王夫人帶著一群人風風火火地闖門而入。
“沈靈毓,你害死我的寶貝侄女,我要你償命!”
祝危一看這架勢,瞬間頭疼不已。
“郡王夫人,事情尚沒有定論,您不能擅作主張強要人命!”
郡王夫人卻氣勢凌人道:“我為何不能,我帶來的,可是皇后懿旨!”
沈靈毓早注意到她身後有個嬤嬤是皇后身邊的人了,眉目一凜,立時明白自己今早的不安源自何處了,心裡不由得冷笑。
是她低估了郡王夫人的算計。
原以為這郡王夫人給嚴湘湘出人出力,只是想利用嚴湘湘毀了她的清白,卻不想郡王夫人從一開始做的就是兩手準備。
若她清白被毀,日後不但無顏面對謝雲州,更沒有臉面留在盛京城。
這樣的結果,無論是對郡王夫人還是嚴湘湘而言,都是喜聞樂見的。
但倘若嚴湘湘在行事途中出了什麼變故,那郡王夫人就得想法子撇清她自己的責任。
就如同現在這般,沒人再關注昨日之事到底是因誰而起,幕後主使又是誰了,大家早已被嚴湘湘的死轉移注意。
嚴湘湘投湖自盡,加上婢女說得那番話,百姓們理所當然的把罪名怪到了她頭上。
而郡王夫人和皇后又一心想除掉她,藉此事下手,名正言順,理所應當。
真是玩兒了一出好謀劃。
跟她們比起來,她終究還是太嫩了。
但郡王夫人若以為這樣就能要她的命,未免也太得意過頭了。
沈靈毓看向她,義正言辭道:“祝大人也在這兒,縱使夫人奉了皇后懿旨,也得先將民婦的罪名說清楚了,再另行定罪,否則便視為草菅人命,真傳揚出去,夫人置皇后娘娘的顏面於何地?”
祝危也道:“沈掌櫃言之有理,郡王夫人,下官身為大理寺卿,查明真相乃職責所在,如今謝都尉側夫人的死因不明,您便攜皇后懿旨來處置沈掌櫃,未免有些操之過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