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國公府前後院之間的花園比南國公府還要大,終於在一假山後步桐追上了湯玄霖,
“玄霖,一月講你尋我。”
湯玄霖點頭,
“你去見了皇后,她可有為難於你?”
原是為了這事。
步桐搖搖頭,
“倒是我們沒有看清白這位皇后娘娘,以為她實則怪異,放著親生兒子不管不顧,只一味的去扶持一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原是從前後宮前朝爭鬥不休,為了保全自己的兒子,不過是拉了一個穆禾荃來當槍使罷了。”
湯玄霖難得詫異了一下,
“皇后娘娘,是這麼說的?”
步桐仔細想想,
“倒也不是娘娘自己說的,皇后今日只是對我格外親切些,她身邊的常嬤嬤從前在府上教過我規矩,我便去拜訪了一下同她說了會子話,這些都是常嬤嬤提起柳家之事時講的。”
湯玄霖不是很動容的模樣,
“從前在四皇子府這麼久,只知殿下對那位母親失望至極,沒有半分感念的模樣,若不是皇后隱藏的太好,那便是瞧著六皇子失勢,刻意來奉承罷了。”
步桐倒是沒想到這一層,只點點頭,
“若這樣想,倒也是說得通,但我倒覺得,皇后的這番不像是假的。”
步桐不敢告訴湯玄霖皇后想要把自己許給四皇子做正妃的意思,免得自己人之間生了嫌隙,想著從前中秋國宴之時,皇后也是似有若無地旁敲側擊著自己對四殿下的態度,儘管表面上再生冷,但若是一個母親關心著自家兒子的婚事,那說她一點也不關心這個孩子,那便也是說不過去的。
“柳家的事,似是很有趣的模樣,聽了常嬤嬤講,柳家居功自傲,生起謀逆之心,滿門皆覆,但陛下卻獨獨留下心愛的柳貴妃在後宮生活多年撫育皇子,後又賜死,這事亦很不合情理,”步桐說起今日剛聽說的事轉移注意力。
湯玄霖笑笑,
“怎麼?到底去打聽柳氏一族的事了?”
步桐咂咂嘴,
“三皇子若是一直待在軍中做他的將軍便也罷了,如今看這形勢大有留在京都城興起波浪的意圖,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嘛。”
湯玄霖無奈搖頭,
“便知道你是好奇的,回去我打聽了一下東廠的老人,倒是聽說,那位柳貴妃同幾位國公爺關係匪淺,怕是國公大人們會知道些什麼。”
“什麼?”步桐疑惑,“可是我瞧父親的模樣,倒是對那位貴妃娘娘頗有微詞的。”
假山後頭傳來咳嗽聲,步桐驚了一下,湯玄霖手都按在了暗劍之上,步庭中這方挺著胖乎乎的大肚子走出來,“莫要驚慌,叔公又不會怎樣。”
步桐這如何能不慌張,趕忙上前去,
“見過叔父,桐兒只是偶然遇到了湯大人,這才閒聊上幾句話。”
步庭中一副看穿一切的模樣,卻是看向湯玄霖,“湯大人,想知道此次為何西國公府的帖子會送到東廠嗎?”
湯玄霖拱手,
“臣下愚笨,確然不知。”
西國公笑笑,“我一市井閒人,當不得湯大人在我跟前自稱‘臣下’,只是市井人家的長輩,大都也想見見未來的侄女婿,這才假公濟私,邀請湯大人前來,若大人不嫌棄,也便跟著桐兒喊我一聲叔父便可。”
湯玄霖波瀾不驚的眼神閃爍了幾下,這才抬頭,“多謝叔公。“
怎麼這就承認了?
正在努力想著託詞的步桐被湯玄霖突如其來的“坦誠”給嚇到了。
步庭中看出了步桐的意思,故意眨巴了下眼睛,“怎麼,連叔父都要瞞著才好?我可不是你那個迂腐守舊的父親,只要桐兒喜歡,叔父便支援,只是之前驚鴻一見沒瞧仔細,如今細看才知湯大人確然是人中翹楚,桐兒眼力不錯。”
步桐這才只能接受。
步庭中話鋒一轉,“方才聽得不真切,你們可是在說柳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