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湯玄霖換回那身墨色暗紋的勁裝,吩咐著近前的朱雀,
“那位刑天,查清底細,安排到南鎮撫司主管刑訊問話,再給他拿五兩金子,你來安排便好不必來回話。”
朱雀應下,看著湯玄霖,“督主,收到京都城密信,北涼騷擾邊境,列將軍帶著大軍去鎮壓了。”
步桐聞言趕忙詢問,
“那我家兄長可是跟著去了?”
朱雀搖頭,“陛下任命步少將軍接管兵部,左岸、雲放將軍為左右前鋒,一道去了。”
步桐點頭,
“這個安排想必父親會欣慰,雲統領亦然欣喜,只是哥哥怕要不甘一些時日了。”
穆禾笙在一旁溫和笑著,“北涼國力並不如我們,此去多半新年便可班師,步少將軍的憤懣怕是也會消的,只是,還有一則稍奇怪的訊息,我一夜尚未想通。”
湯玄霖拱手,“願聞其詳。”
穆禾笙輕輕撥出一口白氣,“我的奏章已交由信兵快馬遞給父皇,那邊傳來訊息,郭建新拒不認罪,但東國公一黨的人卻按兵不動,沒有出面求半分情,按理說如今人證尚無定論,單憑我的查探,大臣們大可直接質疑,但如今,朝堂上也只有一個郭大人在喊冤。”
湯玄霖的眉頭緊繃著,
“難道郭建新不是東國公的人,而是六皇子的?如今六皇子折損兵部,大約正在養精蓄銳,不願再起紛爭。”
步桐搖頭,
“若是如此也很反常,既然折損兵部,自然要全力保住禮部才是,如今竟無人來替郭大人辯駁申辯,難道是郭大人人品不端,朝中樹敵太多?”
穆禾笙笑笑,雖然對此事很是不解但是依舊雲淡風輕的模樣,“這倒不會,郭大人朝中人緣極好,府上經常是夜夜笙歌,各種高朋顯貴滿座,倒不至於一朝落難,連個相幫之人都沒有。”
步桐點頭,
“殿下切要當心,這樣一個在陛下眼中尚且沒有派系之人,怕是最後窮寇末路,是要胡亂攀咬的。”
湯玄霖想想跟著附和,“怕就怕他,最後攀咬到殿下頭上來,如今沒有人相幫,反倒是讓陛下疑心他的背後勢力權勢不高,相信了奸人誣陷。”
穆禾笙眼神清朗,“我素來不喜權利爭鬥,父皇自然知曉,況且天日昭昭,定然也不會讓他得逞的。”
這樣一個傻白甜,是怎麼做人家皇子的?步桐心生疑問,努力別開眼神忍住了沒有說出來。
湯玄霖拱手,
“殿下仁政忠明,宅心仁厚,不懂朝中小人算計,只是這般誣陷,還是勉勵提防得好,陛下本就對殿下……如今方才稍有起色,莫不能再惹陛下心中不快了。”
穆禾笙笑得有些苦澀,“世人皆言道:君臣父子,先君臣,後父子,到底是我這個做兒子的,不得父母親愛。”
步桐突然不知該怎麼安慰他,實則四皇子就是個悲劇,明明是皇后親生,卻不得其寵愛,皇后一生都在為養子穆禾荃費心經營,如此自然也沒了在陛下跟前露臉的機會,不得寵是必然。
好在四皇子從來不在意這些,為人穩重大度,最是賢明。
穆禾笙微微低頭,
“殿下勿憂,早些捲入那些權利爭奪只會讓人泯滅心性,殿下志不在此,何苦為其所擾。”
穆禾笙笑笑,
“玄霖知我心意,既然你們無事我也就放心了,先且回東夷城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