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玄霖出塵的一張臉上漸漸沾染了些許緋紅,低頭規規矩矩的揖手,
“多謝步小姐貴心,只是小人並非僅僅只是出身卑微,”讓人心疼的片刻停頓後,湯玄霖再次緩緩開口,
“殘缺之身,恐怕無福消受小姐偏愛,步小姐容貌傾城,蕙質蘭心,日後定能覓得佳婿,美滿一生。”
步桐見他作勢要逃走,連忙上去一把攬住那人瘦削有力的腰,
“湯玄霖,你當我是傻的嗎?你的一切我都知曉,仍心悅於你,任他京都好男兒千千萬萬,我也只要你相顧白首,齊眉一生,你若是不願委屈了我,日後若為朝前肱骨,莫要忘了今日就是。”
湯玄霖身子僵了一下,緩緩轉來,看著步桐堅定的模樣,聲音有些沙啞,
“小姐當真相信我,日後會是當朝翹楚?”
想必是方才同春桃講的話被他聽到了,步桐絲毫沒有難為情地點頭,“當然。”
湯玄霖眼神難得溫熱起來,脫身向步桐行了個大禮,
“承蒙小姐這番話語,湯玄霖日後定當鞠躬盡瘁、肝腦塗地,建功立業封妻廕子,不辜負小姐名門下嫁之恩。”
見他終於答應,步桐的心才算安定了一些,慢慢上前,看著隨著自己靠近又不自覺僵硬一下的湯玄霖,也不在乎什麼規矩體統,徑直上去正面輕輕抱住了這個人,把腦袋貼在他劇烈跳動的胸膛,溫暖牢靠的感覺讓人莫名心安,輕聲喃喃著,
“湯玄霖,有我在,很快就會有那麼一日,你來風風光光地迎我過門,也不枉我,再攪亂這一場風雲。”
……
回到國公公府的時候,長安已經在門後翹首望著了,見著步桐的馬車過來,待到堪堪停下便快步上前來,
“小姐,您這是去何處了?快些進門罷,府上有貴人駕到,大人讓小人在這裡等著小姐,快些梳妝過去請安呢。”
貴人?
京都城中雖然王親大臣頗多,但是能正正經經被稱作一句“貴人”的,大約是皇家中人。
步桐仔細搜尋著腦袋裡的名單,慢慢走馬車,
“可是姨母?”
長安吩咐著車伕去後院停車,便迅速引著步桐回院子,春桃喝了參湯這會兒恢復精神,也跟著步桐的思路,
“當真是貴妃娘娘過府省親?”
長安搖搖頭,臉色頗為凝重,“是當今皇后娘娘,小姐莫要耽擱了,快些梳妝更衣罷。”
皇后,娘娘?
六皇子最有力的後宮支撐,四皇子的生母?
這個人步桐上一世幾乎沒什麼印象,即使自己日後同穆禾荃親近,每每去拜見總會被各種理由推拒,而如今這個神秘的皇后娘娘,怎的突然駕臨南國公府,步桐想著,莫不會是因為同南國公府結了親家,這才來親近的罷。
春桃梳洗的速度那是被常年賴床的步桐鍛煉出來的,乾淨利落,半盞茶的功夫一個貴家小姐的模樣就出爐了,步桐頂著一頭繁重的步搖珠翠,伸手扶住自己的脖子感嘆著,
“幸得平日裡不必如此,不若半個月便是肩周炎了。”
春桃正在給步桐繫著腰間的香囊環佩,聞言不解地抬頭,“肩周炎,是何物?”
步桐這才留意到她的動作,連連阻止,“好了好了,不要再掛了,我馬上就要走不動了。”
春桃滿意地看著步桐搖曳生姿的模樣,小臉泛光,“小姐您如今的模樣,才像是南國公府小姐的模樣。”
步桐不想說話,畢竟,還須得節省體力去拜見皇后娘娘。
長安在門後早已等得很是焦急,“春桃,你動作怎麼那麼慢吶。”
春桃朝著大門翻了個小眼神,忿忿喊了,
“再催再催出去就縫起你的嘴。”
步桐上一世就早已習慣了這兩個冤家的吵嘴,伸手搭住春桃遞過來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