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娡所言,看似是為慄姬著想,但說這話之時,王娡可是知道,按慄姬的性子,讓其親自拉下臉面去見劉榮,此是絕無可能之事!
果不其然,慄姬當即便言道:“住口!要我親去見那逆子,絕不行之!
他做了太子又如何?即便是他將來登基做了天子,那我亦是其母,這大漢之太后還是要我來做!難道他還敢不認我這個母親不成!”。
而王娡早已想到,慄姬可能會如此說,“姐姐,難道你忘了,此時皇后還是……,即便將來劉榮做太子而登基稱帝,那太后也是薄皇后做之………………”。
此言一出,慄姬的確是無言以對,對啊,此刻的皇后位子還是薄皇后坐著,以這時慄姬與劉榮的關係,到時能不能做太后還真難說…………
“那我該如何是好?”。
見慄姬是一步一步的入套了,王娡當然是高興,聽到慄姬如此說,便湊到慄姬耳旁一陣嘀咕。
“當真要如此?”。
“姐姐既然不喜亦只有如此為之”。
言畢,王娡便轉身離去。
坐在原地,糾結了一個多時辰之後,慄姬自言自語道:也只得如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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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劉榮剛剛回到寢宮之時,卻聽到王聲又來報,“殿下,太后派人來尋您!”。
太后??
平日之時,除了自己去向竇太后問安,竇太后可是從來不會來尋劉榮的,今日竟然召自己前去,卻也是出奇。
一出殿,劉榮見到此來之人竟是將行馮煜。
將行是何人,乃是秦時所立之官吏,乃是皇后之屬臣,掌皇后之家事,秩比兩千石,比起謁者僕射王仡高了可不只一級。只不過一般做將行之人皆是宦官,秩比兩千石的戶宦官,除此之外,別無二家。
通常將行皆是輔佐皇后之人,但薄皇后向來是不得寵,難以署理後宮之政,如此,這馮煜便還在竇太后之身旁服侍之。
能爬到將行這種地位的宦官,哪兒個也不是省油的燈,固此劉榮也不敢小覷之。
望著眼前這看上去幹瘦的老者,劉榮便一拱手,道:“失禮失禮,原是馮公到此”。
這馮煜是呵呵一笑,道:“殿下這便走吧,太后該在宮中等您呢”。
平常之事,派一宮婢侍從來此亦可,然此次卻派了個將行來,再看著這馮煜的表情,以及不耐煩的催促,劉榮愈發覺得,定是有事發生,心中更有一種不安的感覺。
接著劉榮便笑道:“馮公稍後,待我換件衣物可好?”。
“太后向來都是至為節儉之人,換不換衣服又有何妨”。
“馮公不知,乃是我近日受了風寒,固此,才要去換件衣物再去之”。
言畢,不等這馮煜外言之,立即轉身又回了寢殿,“殿下可要穿何衣物?”,王聲問道。
隨手拿起一臉衣物後,劉榮忙對王聲言道:“待我與這馮煜走之後,你立即去麒麟殿去告知王仡,令其稟報父皇,太后命將行召我入長樂宮!”。
王聲還從未見過殿下何時有過如此之嚴酷之表情,當即便應下,“諾!”。
從門縫中看到劉榮隨著馮煜走了好遠,王聲才開啟殿門,瘋了一般的往麒麟殿跑去。
從劉榮的寢宮到麒麟殿的距離可是要比到長樂宮遠,固此一路之上王聲是吃奶粉力氣都用上了,跑了一刻,才到了麒麟殿。
上了御階恰巧看到了王仡,然太過激動,腳下一滑,便摔倒在了王仡近前。
見來人是王聲,王仡也是奇怪,便命人將其攙起問道:“你不在劉榮殿下身旁侍奉,來此作甚”。
王聲則是氣喘吁吁的言道:“殿下……殿下……殿下要我告知王公,太后命將行將殿下召入長樂宮去,此事要王公急報陛下!”。
一般只有在後宮中犯了事,太后才會命將行將其召去,此刻劉榮被將行召走,絕無好事。
如此,王仡也是急得暈頭轉向,然不過多時前,天子才剛剛召見了御史大夫晁錯,還言道,不可擾之。
但想到劉榮之緊急,王仡也只得硬著頭皮入殿了。
天子劉啟正在令晁錯看那主父偃所書之《推恩策》,聽到吱呀一聲,殿門大開,王仡疾步走了進來。
大怒道:”朕適才所言,不可擾之,汝進殿為何!”。
然王仡也顧不上再說什麼恕罪之言,只得言道:“陛下,劉榮殿下被太后命將行召入了長樂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