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多謝木楊世叔。”花王玉連磕三個頭,花王豔濤與花王穎趕緊跑了過來,將她扶起,小心的拆掉荊條。
經過巫馬心身邊時,花王玉深施一禮,微笑著說道:“感謝巫馬少俠,讓我找到了老家主和胞弟,得以家人團聚。”
花王玉說罷,解下腰間的錦囊遞給巫馬心說道:“你日後定會進入王城,若有需要幫忙之處,可以到花王醬骨莊找店主花王強,只需給他看這個錦囊,他便會聽令於你。”
巫馬心抱拳拱手,連說這個謝字可擔不得。在他的記憶中,花王玉一直冷若冰霜,沒想到也是會笑的,而且笑起來還很美。想著想著,巫馬心不由得苦笑起來,自己死到臨頭,還有這個閒情逸致。
“老木楊,不妨將地圖拿出來,大家一同參謀一番。”葉張宇語氣有些冰冷,像固冬域的冰一般。
木楊哲的臉色不免又難看了幾分,手指深深的嵌入寶箱之中,加上花王家,即使開啟此物恐怕也頂多拼個勢均力敵,沒想到這個臭小子竟然有這麼多淵源,真是小看了他。
巫馬心被困當中,東南北三方都已站滿了人馬,西邊空著,場面似乎有些不好看,總感覺缺了點什麼。樹上一根樹枝悄然折斷掉落,並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這根樹枝妖冶無比,彷彿經過雨水刷洗一般潔淨無瑕,與其他沾滿塵土的樹枝格格不入。
眾人正在膠著之時,酒香隨風飄來,十幾匹快馬將西方站住,居中的車攆之中坐著一個老婦,年過花甲卻依然面容嬌嫩,聲音動聽:“各位,難得聚得這麼齊,不如化干戈為玉帛,同飲一杯如何?”
木楊哲一顆心中墜冰窖,什麼風竟然把枝孫秀梅也給吹來了。
哦,看方向,恐怕是西風!
鬥州枝孫家以經營茶樓酒肆為生,分店眾多。枝孫秀梅年輕的時候,並無酒這種東西,一次上山採茶時天降大雨,無法下山,只好躲進山洞,她偶然發現了一種液體,氣味芳香,口渴難忍之下喝了幾口,清冽甘甜,驚為神水,便尋找源頭,發現竟是山洞中不知何人儲存的穀物發黴而產生的,由此發現了天然發酵的酒,得到酒麴,回家之後如法炮製,同樣得到了幾壇透明的液體,香氣四溢。她的丈夫宋宏宇是稼穡族人,急不可待的舉起罈子便喝,竟灑了一身,枝孫秀梅笑得花枝亂顫,由此也得到了一個名字:酒,意為灑一身也。枝孫家幾經改良,所釀之酒芳香獨特,醇厚可口,沁人心脾,常飲令人頭髮不白,輕身耐勞延年,因此供不應求。
曲直族族長漆雕燭被俘失蹤之後,四大護法各據一方,從無往來,不成想今日卻在這裡重新聚首,著實讓人感慨。
枝孫秀梅雙手一推,三壇枯枝託襯的陳年老酒已飛到另外三位護法面前,尚未開蓋,香氣已沁人心脾。
“哈哈,果然是好酒。”
“呦嚯,枝孫妹子的手藝又長進了。”
“呃,好酒。”木楊哲嘴上說著,心中卻苦悶不已。
男人爭鬥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只有女人能夠圓場。
“呦,這不是巫馬家的後人嘛。”枝孫秀梅放下酒罈,故作誇張的說道,“這是怎麼了?”
“他殺了我的孫女。”木楊哲沉聲以對。
枝孫秀梅說道:“不如還按老規矩,這個巫馬後人的性命,我們一起投票如何?”
“欺人太甚!”木楊哲將酒罈狠狠的摔在地上,吼道,“我們木楊家的私事什麼時候輪到你們投票了!”
酒罈的碎裂聲使場面如死一般寂靜,顯得尤為清脆。緊接著,是摩拳擦掌之聲,一觸即發。
“你們要破壞當初與血王的約定麼?”木楊哲先聲奪人。
“呦嚯,老木楊,你明明知道我們並非此意,這又是何苦呢。”花王俊傑率先開了口,“反倒是你,明明已湊齊鬼紋地圖,知道老族長囚禁之地,現在卻如此為難巫馬後人,到底是何居心?”
“啊,老族長的下落找到了!”枝孫秀梅故意裝成很吃驚的樣子說道。
“老木楊果然有手段,竟然從鬼紋族人身上得到了地圖,我們正在商討此事,妹子便到了。”葉張宇平淡的說著,言語中卻流露出一絲嘲諷,恐怕她的出現絕非偶然。
“愛酒之人都命好。”枝孫秀梅絲毫不露破綻。
“呦嚯,我倒是明白了幾分。”花王俊傑說道,“四家之中,你木楊家勢力最大,與官家往來甚密,於公於私皆可得利,若是尋得老族長,那可是一個大籌碼。”
“我……”木楊哲臉上紅一陣白一陣,故作氣定神閒的吼道,“一派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