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諸位仁兄,這一次,我等誓與閹狗不共戴天!”
“不共戴天!”
幾位院長也一同壯志沉沉地說道。
封州,朗月照山巒;京城,到處都是大府高宅,月光落在其上,反而不那麼明亮。
卻是一籠籠紅彤的燈籠,照得各處府宅幽深靜謐。
陳瑾在宮外的宅子裡,一應都已經安靜下來,伺候的小奴才退下,陳瑾藉著窗前油燈的光亮開啟了蕭辰的書信,一看之下,不由皺了皺眉,眸光也更加沉冷了幾分。
“這個蕭辰,居然有如此大的膽子,難道不知書院事關天下文人,牽一髮而動全身?”
陳瑾皺眉沉沉地將書信壓在了桌子上,忽然,心念一動,原本決絕的手指也軟動了幾分,把蕭辰的信再次拿了起來。
漸漸,油燈之下,他的眼中現出了一抹穩妥掌控的笑意,神色也更放鬆了些,不由暗自呢喃,“蕭辰啊蕭辰,你可知,你的乖覺,這次正正救了你的命?”
“如果你不找雜家,這次必死無疑,但既然找了雜家,小崽子,這誠意,雜家便收下了。”
陳瑾抬起油燈的雕花琉璃罩,將書信放在燈芯上燒了,看著跳躍的火焰,心中已經有了一整番穩妥的思量。
蕭辰這次血染書院,明面上看來,是得寵便猖狂,犯下了禍事,可實際上,卻是等於剷除了周天輔手上最重要的一大勢力。
要知道,那些書院可是周天輔結黨的根基,一旦失去了書院,周天輔必定如同燃釜被抽了薪,實打實地傷筋動骨了。
皇上可謂不費吹灰之力便又勝了周天輔一局,這豈不是好事?
“呵呵。”陳瑾心內笑笑,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滿意,幽深的眼眸望著窗外的明月,不知在佈局著什麼。
次日便是朝中休沐日,大臣們不必晨起上朝,這正是一個好機會。
陳瑾早早進了宮,聽人說皇上正在容妃處安寢,便親自去處理了一些宮中雜事,約莫戌時,再去養心殿請安。
遠遠的,便聞到一陣奇特的清香與濁肉味混合的氣息,而此時,養心殿外只有幾個皇上慣常近身用的御前侍衛,門窗緊閉。
陳瑾隔著窗子通傳了一聲,皇上倒是很痛快地讓他進了。
推門而入,眼前的景象不由嚇得陳瑾腳上一頓,眸中也閃過了一瞬震驚。
只見養心殿正中,放著一頭被活剝了皮的鹿,奄奄一息地躺在地上,鮮血淋漓。
而皇帝正盤膝坐在活鹿旁,面前有一方精緻的鎏金火爐子,他的手中握著一把鋒利的刀。
楚炎武拿起手中的刀,隨意地在剝了皮的鹿身上割了一塊肉,那鹿疼得大張開嘴,像是嘶吼,卻是發不出聲音。
隨即,他把鹿肉放在火爐上烤了起來,隨手添了一把龍涎香,隨意地一抬眼,“你這老奴來了?”
“賜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