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舒看了她一眼,卻見她面無表情的望著地面,不知道在想什麼,倒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姿態。
她又問老鴇,“也就是說柳芸幾乎和每位姑娘的關係都不好,還時常起爭執?”
“可以這麼說。”
望舒在心底嘆息一聲,這姑娘生前愣是沒結下個好人緣,這下排查起來反倒更麻煩了。
那邊老鴇又說道:“至於客人嘛,最捧柳芸的便是葉公子了,他時常點柳芸作陪。除此之外還有北城的姜公子,城南的周公子。哦,對了,還有孔維楨孔二公子。”
“孔青雲的兒子?”望舒有些詫異。
看不出來他的兒子也那麼愛喝花酒。
“是,就是孔大人的兒子,他和葉公子之前還因為爭搶柳芸而大打出手。”
望舒頗有興趣的坐直了身子,“怎麼回事?”
“其實那日也是葉公子先點的柳芸,只是孔二公子喝多了酒,便有些爭強好勝起來。孔葉兩家素來關係不合,此番便是翻了舊賬,新仇加舊恨,兩位公子爺被打得雙雙掛彩。”
孔葉兩家在朝堂上的站隊就不同,一位是蕭淑離的爪牙,一位是顧懷瑾的表弟,關係自然不會多融洽。
望舒將這些默默記在了心裡,而後又問了幾個不是那麼重要的問題。
而這時,顧懷瑾已經帶著衙軍來到了灞河的河道內,他先前已經去過了澇河、滻河和潏河,都沒有什麼發現。
而在這條河道里……顧懷瑾盯著河邊的夕霧花叢出了神,淺紫色的花瓣在風中搖曳,他摘下一片碾碎在手心,花汁溢了出來,顏色倒是比方才要濃上些許。
他看了眼河道旁的屋子,住戶倒是不少,於是對身後的衙軍道:“將那些百姓都單獨提出來審問,從前日的戌時到亥時,若有人看到過柳芸,並且能提供出線索的,重重有賞。”
衙軍拿著手裡的畫像,領命而去。
正午的太陽實在是太毒,顧懷瑾擦了擦額角的汗水,心下不由感嘆。幸虧當時沒有讓望舒來這裡排查,不然她一個女孩子家,怕是要熱得哀嚎了,不僅如此,她還得在心裡咒罵自己千百回。
想到此處,顧懷瑾不禁勾起了唇角。
子敘見他沒有立刻離去,而是繼續在河邊搜尋,便問道:“殿下,如果這裡還沒有線索怎麼辦?”
“那就繼續找。有人的地方就有嘴,有嘴的地方就有真相。我就不信還找不到兇手了。”
顧懷瑾從地上挖了一些溼土,用衣袍將它們裹了起來,隨身帶著。
派去的衙軍走到顧懷瑾身邊回話,他聽了,面色微沉。
望舒剛剛審完,顧懷瑾便回來了。
她問他可有什麼新的發現,他卻說:“此案不能再私審了,把孔青雲一起叫上,讓官府提審。”
“為何?”
顧懷瑾看了她一眼,面色凝重,“因為這件事,與孔維楨有關。”
之後便是官府升堂,顧懷瑾提審,孔青雲旁聽。和官茶案十分相似,如今卻是主審和旁聽的位置調換。
然而剛升堂,便有衙軍匆匆闖入,遞上了一份供詞。
顧懷瑾一看,卻是葉雲旗的認罪書。
他立刻皺起了眉,“將他給我帶上來,我要親自審問。”
若不是之前見過葉雲旗,他那麼肯定的說自己是無辜的,他可能還真要被這張紙糊弄過去了。
“這……葉公子恐怕無法過來,受過刑訊之後,他便暈過去了。”
顧懷瑾立刻拍案站起,“是誰讓你們動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