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是趙全,陸經竹更是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好半晌,陸經竹才終於回過神,衝著陸觀瀾怒喝道:“你在說什麼!”
陸觀瀾回頭,面上神情甚是無辜。
“妹妹,這個時候還是不要裝傻了。這趙公公都在一邊兒看著呢,可不敢扯謊,”陸觀瀾說著,看向一旁的趙全。
趙全也才直了直身子,輕輕一咳。
原以為還要費些功夫才能知道想要的答案,誰知這陸大小姐就是灑脫,一張嘴就把他想打聽的全給說了。
這下好了,他既然知道了想知道的,回去也能交差了,自然不想再摻合陸家這兩姐妹的事兒。
便道:“說來,奴才今日前來是取回陸大人的尚書服的,這平白受了二小姐的茶水,實在是感激,往後若是有什麼用得上奴才的地方,也儘管吩咐便是。”
趙全話是這麼說,可都知他是皇帝身邊的總管,又有哪個不知好歹地真敢去吩咐他做事。
這番客套話趙全雖只是說說,陸經竹卻聽了進去。
便扭身朝著趙全微微頷首,強忍住心底的怨憤,硬擠出笑容道:“多謝趙公公了,只是今日這事——還請公公相信小女,小女的腹中······的確是有孕了。”
陸經竹秀眉微蹙,像是不經意間用手撫了撫小腹。
趙全眉頭一皺。
這兩姐妹一方一個說辭,他還真不知道信哪個。
這時,就聽陸觀瀾道:“說起來,田大夫那人還是有不少人知曉的,這宅院兒裡頭的大事,哪件牽涉不多,這樣一個行醫多年的大夫,若非被人授意,又豈會真的到處宣揚別人家的事。”
陸觀瀾這話沒錯,田大夫的確是被人授意,只是這授意田大夫之人不是陸經竹,而是她罷了。
趙全一聽這話,竟覺得也頗有些道理。
他見過的大夫不少,有德之人無德之人比比皆是,可到底這種看完診就該閉緊嘴巴的事兒,也不該是一頓酒就能胡言亂語的。
況且,怎的行醫多年,沒出什麼旁的事,沒提及旁的什麼人,偏巧就把陸家二小姐有孕這事給傳出去了。
莫非——
趙全的目光忽然落在陸經竹身上。
真是這陸家二小姐故意為之,好妄想著嫁入天家?
畢竟從前同三殿下那事他也是知道的,陛下沒有表示,雲嬪和三殿下也當此事沒有發生。
所以,這陸家二小姐情急之下,才想了這樣一個法子。
寧願汙了自己的名聲,也要以庶女之身攀上三殿下。
往後同三殿下成親了,待自己成了皇子妃,再想個法子假意滑胎,也不是不可能。
再者,這陸大小姐方才還說,自己丫鬟撞見了當時之事,如此說來,陸二小姐這般仇視陸大小姐倒也就能說得通。
心中打定主意,又決定好到時如何稟報陛下後,趙全便起身,朝著陸觀瀾和陸經竹躬身頷首,“還請大小姐遣人去問問陸大人好了沒有,奴才還趕著回宮覆命呢。”
陸經竹此刻全然沉浸在陸觀瀾方才顛倒黑白的話中,絲毫沒理會趙全口中所說的收回官服是什麼意思。
這會兒見趙全有要走的意思,還想說什麼,卻聽身後傳來陸秉言的聲音——
“趙公公久等了,”陸秉言已經換好了常服,將原本的尚書服疊放齊整放在了托盤裡。
趙管家原本一直守在前廳,可見著大小姐不知怎的忽然來了,又和二小姐一副劍拔弩張的模樣,便第一時間就趕緊尋了個機會溜走稟告陸秉言了。
陸秉言剛更完衣,聽了趙管家的稟報,也只是淡淡說不急。
耽擱了半晌,這才徐徐而來。
誰知,還未到前廳,便聽見了陸觀瀾方才那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