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陸華生才鄭重其事地點頭道:“這幾日夫子告假回鄉,走前託我替他買些筆墨紙硯,好等他回來用。正巧妹妹對此知之甚多,不如今日妹妹同我一道出門挑選。”
陸觀瀾微微一笑,頷首,“是,二哥哥。”
宋月梅聽說陸觀瀾又要出門時,正要轉頭去書房支會陸秉言。
卻又聽說,自己那二兒子也一道去的。
不由皺眉,問回來稟報的丫頭:“當真看見二少爺同大小姐一道出的門?”
丫鬟忙點頭,“奴婢確是親眼瞧見的,不敢欺瞞姨娘。”
宋月梅思索片刻,又問:“那你可知,二少爺今日同大小姐出府,是什麼由頭?”
丫鬟道:“二少爺身邊的慶福沒跟去,奴婢便問了慶福,慶福說,今日大小姐拿了點心去二少爺院兒裡看望二少爺,二少爺正想起要幫夫子買筆墨,想著大小姐尋常也要用,自是曉得哪家最好,便讓大小姐同他一道去瞧瞧。”
宋月梅聽著,卻總覺著,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華生這個悶葫蘆一樣的性子,平日裡也從不會沾惹宅院裡頭的陰司勾當,雖說知曉她同陸觀瀾沒什麼好臉色,卻倒也不清楚她背後所作所為。
如今驀然同陸觀瀾有了牽扯,她雖不擔心陸觀瀾能從華生嘴裡套出點什麼,可卻有些擔心華生因同陸觀瀾走得太近,而被陸觀瀾利用。
想到此,宋月梅文,“可有派人盯著?”
丫鬟點頭,“奴婢已經讓咱們院兒裡的跟去了。”
宋月梅點頭。
這時,就見陸經竹從外頭進來。
見著宋月梅在同丫頭問話,便朝宋月梅微微頷首,隨即在一旁坐下。
“行了,先下去吧,”宋月梅見陸經竹來了,便叫丫鬟退下。
丫鬟走後,陸經竹才問:“阿孃,我也聽說了,二哥哥同陸觀瀾一道出府,您也是為此事吧?”
宋月梅端過茶盞,片刻,又放下,抬眼看向陸經竹,“你說,你二哥哥帶陸觀瀾出府,究竟是為何?”
若是陸觀瀾一人出府,她還能在老爺面前說道說道,到時,陸觀瀾一回來,免不了又是一番訓斥。
可華生也在,那她便不好多說什麼。
否則若真只是出門買筆墨,那她這麼一說,老爺反倒以為是她編排了。
陸經竹想得不如宋月梅多,只道:“女兒覺著,二哥哥興許是被陸觀瀾誆騙出去的呢,不然陸觀瀾去沒事兒去找二哥哥做什麼。”
宋月梅聞言一怔。
是呀,她竟沒能想到,華生如此軟性子,定是被陸觀瀾那丫頭使計誆出去的。
至於為何,那便更容易猜了去。
也定是那陸觀瀾想要自行出府,可想想如今不合時宜,這才借了華生的由頭。
想到此,宋月梅一拍桌子。
她竟是失算了,萬沒想到陸觀瀾這賤丫頭竟敢將算盤打到她二哥哥頭上。
陸觀瀾帶著阿梨跟在陸華生後頭出了府,二人同乘一輛馬車。
因跟著陸華生一塊兒,阿梨便跟在馬車旁慢慢走著。
“咱倆雖說出是出來了,可我阿孃也會覺著,咱們這樣一道出府,太巧了,會覺著是你對我做了什麼,”陸華生是個明事理也是個心眼兒通透的,自答應這件事以來,到出府,已經把接下來的事想了個清楚。
他也是瞭解他阿孃的,曉得他阿孃會如何想。
陸觀瀾笑了笑,道:“宋姨娘又哪回不覺著是我在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