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麗瞧著這一家子臉色各異,心中卻忍不住冷笑。
娘娘讓她來跟著宋月梅,可也並非真的就要幫著宋月梅。
若是宋月梅沒那個命,那她替娘娘除了這個心頭禍患也不錯。
此時,只有陸經竹心急如焚。
前有陸觀瀾得了皇后娘娘恩賞,後有她阿孃病危。
如今在她看來,已顧不得許多,只一心想要陸觀瀾不得好死。
想著,陸經竹扭頭看向陸觀瀾,忽然不似方才那般焦急,反倒冷靜了下來。
“大姐姐,竟是不知何時,您連我小娘身邊這個丫頭也買通了?”陸經竹幽幽開口道。
陸秉言朝著陸經竹望去,問:“經竹,你這話是何意?”
陸經竹轉身,對著陸秉言微微施禮,道:“實則,小娘之所以允了春香回鄉,也實在情非得已。那日,小娘與女兒路過大姐姐院子,就瞧見,大姐姐身邊的丫頭阿梨,拿了一袋子錢給春香。因隔得遠了,女兒和小娘未能聽見那阿梨同春香說了些什麼。可那之後······”
陸秉言忙問:“那之後什麼?”
陸經竹道:“那之後,春香便時常攛掇小娘,在小娘跟前說,王家大小姐同潑婦無異,將來若是成了大夫人,定然會百般刁難小娘。聽信了春香的話,小娘之前才做了那些糊塗事,為的,也是想留住父親的心。”
陸秉言聞言,回想起從前樁樁件件的事。
忽然也覺著,似乎宋姨娘真就是一夜之間變了一般。
從前賢良淑德,可自打起了續絃的念頭,宋姨娘就像變了個人,總會使些手段伎倆。
起先他並不在意,而後也覺著有些過份,這才對宋姨娘有所懲處。
如今被陸經竹這樣一說,他倒覺著,宋姨娘做的這些事,也並非讓人無法原諒。
陸經竹餘光瞥見陸秉言臉上的鬆動,不由心中一喜。
這些話,原本該雲麗來說。
可現下她來說,也不比雲麗說出這些話來的作用小。
成墨在一旁聽得直皺眉,再看向陸觀瀾時,卻見陸觀瀾只是淡然地又坐了下來。
好似這陸家二小姐口中所說的並非是她,而她,不過是在一旁聽閒話罷了。
成墨不由一笑,許是他多想了吧。
若陸觀瀾是同成野雲嬪有什麼關係,又豈會事事都來尋他。
此刻的李盡也是一臉的不悅,扭頭見著陸觀瀾還兀自坐下,悠哉悠哉地喝著茶,便忍不住給了陸觀瀾一個讚許的眼神。
陸觀瀾瞥見李盡的神色,不禁勾起唇角。
這李將軍也是有趣,若非她今日還得處理她和宋月梅之間的恩怨,她定會好好問問這李將軍,怎會想著來陸府。
皇后娘娘是什麼人,豈會看得上她這樣一個尚書家的女兒,也不會派什麼嬤嬤來教規矩,更別說還讓尚衣局的人親自前來,就為了給她準備一身入宮赴宴的衣裳?
這番舉動,也只有陸秉言陸經竹才會覺得是恩賜。
在她看來,李盡同皇后請的這道恩典,是在太過招搖。
成墨如今還未反應過來,估摸著,也得等他回府才會想到此處。
這些事也都還沒什麼,可她怕就怕,成野如今正盯著她,若是知曉了此事,還不知之後要拿這件事來做什麼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