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秉言一見李盡,又閉了閉眼,只能無奈地扯著嘴角笑了笑。
他竟是不知,他這尚書府何時竟這般熱鬧了。
成墨也沒想到,這李盡為何會來,不由往外看去。
李盡身後,跟著兩位嬤嬤,看裝束打扮,似是宮裡來的。
那兩個嬤嬤身後,還跟著尚衣局的宮女,統共四個宮女,懷裡都抱著塊布匹。
李盡倒也不客氣,一進門,先是對成墨頷首行禮,又對陸秉言拱手道:“陸大人,本將軍奉皇后娘娘之命,帶了宮中嬤嬤前來,好給大小姐教教規矩。”
陸秉言聞言,扭頭看了看陸觀瀾,又回頭看向李盡,臉上笑得尤為不自然,“李將軍,這是何意?”
李盡瞥了眼陸觀瀾,見陸觀瀾對自己的到來也頗為詫異,不由心下一笑,道:“皇后娘娘是念著,陸家大小姐從未去過宮中,怕到時入宮赴宴犯了什麼忌諱,便想著,派兩個教養嬤嬤來同大小姐講講規矩,至於這尚衣局,便是皇后娘娘想著,既然要教大小姐規矩了,便也連同裝束一同說了吧。”
陸秉言一愣。
原先他只打算讓經竹入宮,沒曾想,這皇后娘娘竟思慮得如此周全。
如此一來,倒是叫他想偷樑換柱也不成了。
一旁的陸經竹一聽這話,哪裡還管得什麼小娘患病,登時站起身來,望著陸秉言道:“父親!”
陸秉言聞言心道,喊他有什麼用,這可是皇后娘娘親自下的令,便只能扭過頭去,不再看陸經竹一眼。
陸經竹見陸秉言如此,曉得陸秉言是說不上什麼話了。
將目光投向陸觀瀾,又見陸觀瀾正直勾勾盯著李將軍,眼底似乎帶著一抹笑。
便以為陸觀瀾這是想著就要入宮赴宴,還能有皇后娘娘記掛的殊榮,正暗自竊喜。
不由心頭一急,脫口便道:“大姐姐如今背了人命官司,竟也還能進宮赴宴嗎!”
此話一出,陸秉言猛然一回頭,眼裡盡是驚惶。
成墨也沒想到,陸觀瀾今日家中之事,竟是同她自己有關?
李盡也看向陸觀瀾,眼神裡帶著詢問。
只有陸觀瀾,一臉的淡定從容,好似陸經竹這指著的人,並非是她。
陸秉言不想事情鬧大,立馬喝斥:“經竹!說什麼胡話呢!你大姐何時背上過什麼人命官司。”
陸經竹話已出口,自然不好再收回,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道:“父親難不成忘了,今早在園子裡發現屍首的事了?”
跪在地上的雲麗想要拉住陸經竹,可見為時已晚,只覺著這宋姨娘一家都是扶不起的,這般的算計,如今卻被陸經竹這個蠢材毀了。
眼下這兩位哪個不是一等一的,若真查起來,那點子蛛絲馬跡,糊弄糊弄內宅還差不多,想糊弄這二位,尤其是那位李將軍,那可是上過戰場真刀真槍廝殺過來的,這點東西能瞞得住他?
可如今再想攔也晚了,雲麗只得將頭埋得更低。
誰知,陸經竹見陸秉言不想提春香之事,便拉著地上的雲麗問:“雲麗,你來說,你之前瞧見了什麼!”
雲麗心道不好。
原本她同宋姨娘是打算將春香之死嫁禍給陸觀瀾,她的一番證詞,不過也是等到陸秉言將信將疑了才說,否則,更顯得刻意為之。
豈料,如今這陸經竹這樣一問,倒顯得她們氣急敗壞,想要栽贓於人了。
終究是沒見過什麼大世面的內宅丫頭,這樣的丫頭若是放在宮中,放在她手底下,都不知死了多少回了。
陸秉言本想將此事按下,可見陸經竹這樣問,便也只能道:“你照實了說便是。”
成墨見狀,眉頭一皺,道:“陸大人,僅憑這婢女一面之詞,難道真就給陸大小姐定罪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