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既,宮內火燭明亮。
長風掀起帳簾,月遙遙自東山起,又大又圓。
“愛妃,幫朕更衣吧。”
“找你的張貴妃去。”說完我便下意識覺得我說錯話了。
鴻儀黑著臉,坐在了榻上,我連忙陪笑道。
“這個口誤,口誤,我是說去找大家閨秀去。”
我伸手拽了拽鴻儀,他卻不理我,一臉嚴肅。
“別以為我沒聽見。詛咒天家可是死罪。”死罪?我心底溜過一絲慌亂,那豈不是要連累哥哥。
“你,你想怎麼樣?”
“嗯……”他指了指自已的面頰。
我瞧著他肌膚瑩潤,既然他說喜歡我的話……
沒有猶豫,我“吧唧”一口親了上去。
鴻儀臉紅了,都紅到了耳根子,看起來倒像不經人事。
“別以為,這樣我就能原諒你。”
“那你還想怎樣?”
他這會兒才看我,跟個小孩子似的。
“明天去看摺子戲,帶不帶我?”
我微微扶額,還得笑著說。
“帶,帶!”
“好!原諒你了,睡吧。”
翌日下午,茶樓里人來人往,淡淡日光裡,有熟悉的氣息,我不知怎就想到了我未入宮前的時光。
這次我是坐在臺下的頂前面,第一次瞧著那些人粉墨登場。
氣息熟悉,卻好像一切都回不去了。
我有些憂愁的喝了杯酒,餘光裡,鴻儀似乎在瞧著我,對上他的眸子,沉寂中,似乎看不出悲喜。
他重重拍了拍手,全場寂靜,鴉雀無聲,所有人都被趕出去了。
臺上還是原來那人,唱的卻不是同一班戲了。
戲的開始,是一位女子牽著小孩。
困在一座城裡,相互取暖。
俯瞰萬里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