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周申轉過身子盯著陳景蒼,說話間就是狠狠一拳砸在了了他的胸口上。
眾人頓時驚呼,鄭如從被周申抓住手的錯愕中恢復過來問道:“你什麼意思?”
周申平靜道:“在學院無端動手是需要被開除學籍的。”
鄭如一聽笑道:“還是你思慮的周全,要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動手可真不好圓過去。”說著伸手指著陳景蒼,“等送你見了官,看你還敢不敢這般狂妄無知。”
陳景蒼則是笑了起來,他輕輕掙脫,道:“脊樑骨這東西,當不了飯吃,選擇倒還算沒有錯漏之處。”
陳景蒼轉過頭朝蘇清兒笑道:“你總給我惹些麻煩,等回家看我怎麼收拾你。”
然後又轉過頭朝著鄭如說道:“打也打了,狠話也放了,不如到這事就給了了?”
不想在這耽擱太久,不說來這誤了曲帆宴請時間,面對這樣無趣的事,平白讓陳景蒼心中生出些壓制不住的憤怒。
長在帝王家的人不說個個是喜笑不形於色之人,但涵養功夫總歸是別家要好一些。
從陳景蒼入了一品境界之後,總是感覺情緒變得有些浮怒,心中總感覺有些許不安,剛才未曾動手打人已經是他竭力忍耐,他怕再耽擱下去,早晚壓不住心中那份怒意。
現在的陳景蒼特別想出拳,狠狠揍一頓面前的鄭如,卻也自知身處何地,一再壓制,此番開口本就是抱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態度。
但鄭如可不曾這般想,對於陳景蒼退讓,他卻認為是他怕了,嘲諷道:“浪蕩之徒今日不把你送去見官,倒顯得我鄭家失了膽氣!”
陳景蒼嘆息道:“蘇姑娘,解釋一番吧!”
這便是最後的退讓了,一旦還不能離開,恐怕這裡會多出幾樁慘事。
蘇清兒看著一臉嚴肅的陳景蒼,也是知曉不說點什麼,恐怕真的會引起一場不可收拾的風波,收起心中的些許委屈,解釋道:“我與這位公子乃是定下婚約之人,剛才不過是鬧些彆扭,還望各位多多見諒。”
圍觀之人一聽頓時瞭然。
這時有人說道:“鄭如,你這是鹹吃蘿蔔淡操心!”
又有人附和道:“蕭兄,說得文雅了不是?分明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哈哈...”
周圍一陣鬨笑之聲響起。
周申臉上青筋暴起,惡狠狠道:“王錄,你這是找死?”
“哼...鄭如別以為仗著你舅舅是兵部侍郎,別人不敢惹你,可我王錄可不怕你!”
這一句話頓時讓鄭如更加憤怒,指著那個名叫王錄的讀書人叫罵了起來,這些人同出學院,大多知根知底,爭鋒之間,倒是把陳景蒼給忘了。
拉起蘇清兒手的陳景蒼搖頭笑道:“走吧,你個惹禍精,別頂嘴,頂嘴就帶你去藥堂!”
蘇清兒甩開陳景蒼的手,憤憤往前走去。
走過周申身旁之時,陳景蒼突然聽到:“公子,剛才多有冒昧,欠你一拳,自當奉還!”
陳景蒼腳步不停,笑道:“我記下這一拳了。”
周申則是抱拳道:“周申也記下了!”
等日落西山,周申回到自家宅子,看到門外站著一個穿著像是哪家扈從裝扮的男子等在他的門口,見他過來,連忙遞過來一封書信,笑道:“公子趕緊收拾收拾,明日就該準備去所屬地上任了!”
“這麼快?”周申不由疑惑道。
那位扈從並未回答他的疑問,只是抱拳告辭,留下一頭霧水的周申站在門外,直到屋子門被開啟,走出來一位面容枯槁的老者,朝著周申伸手罵道:“這麼晚才回來,你是想餓死老子嗎?”
周申並未理會,任由那人罵著,回了家中,到了自己房中後,關上房門,門外叫罵聲並未停歇,足足一刻多鐘才停了下來,說了句:“老子餓了,快給老子買酒做飯!”
“知道了!”周申這才放下那封書信,起身,走出房間,走到那人身邊平靜的盯著他說道:“明日我就去聚雲縣上任了,你要跟我一起去嗎?”
那人嗤笑道:“是不是又去了被人家哀求賞你一口飯吃?你個廢物!”
“爹,跟我走吧,這兒沒什麼好留戀的了!”周申並未動怒,依舊心平氣和的說道。
這麼多年來,似乎早已經適應了這樣每日無休止的咒罵之聲。
“廢物啊!”老人痛心疾首道。
“那說好了,明日我們就走吧,這座老宅就還給他們吧,吵了這麼多年,也是時候與他們一刀兩斷了。”周申說完這句便就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