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
余文跑了起來,說道:“來試試這一刀!‘題巒’!”
雙手握刀,藉著身子前衝之勢,提刀上撩,刀氣沸騰一般劃出一個優美弧形,轟向嚴陣以待的陳景蒼。
感受鋪面而來的強大刀氣,陳景蒼握槍之時指間不由加大了幾分力道,單手握槍,高舉過頭頂猛地往前投擲而去,而此時他的身子也隨著長槍一同飛了出去。
槍借人力,人隨槍勢,衝向那道磅礴刀氣。
殷紅色的槍尖點在那道刀氣之上之時,陳景蒼便就已經雙手握住了被他投擲而出的長槍,身子轉了一圈,一記‘削平川’使出。
槍尖上的殷紅細線,迎上刀氣,並無兵鐵之聲,有的則是一連串沉悶的音爆。
陳景蒼連同長槍被劈向遠處密林之內,短短几個呼吸,就見衣袍破碎的陳景蒼衝了出來,露出胸前那件精緻的貼身寶甲,他吐出一口血沫,咧嘴笑道:“不過如此!”
天下榜第八名的余文則是表情不變,說道:“練刀數十載,這句話也聽了不少,那時總是覺得那些人太會裝模作樣了,今日聽你再說這話,我竟然覺得是對的。”
“因為你本來就不過如此!”陳景蒼擦去嘴角溢位的血跡,接著說道,“用刀之人我小時候看了不少,與我見過的那幾人相比,說你一句不過如此絕不是打擊你。”
“再來?”余文輕笑了一聲說道。
陳景蒼確實微微搖頭,說道:“現在的我遠不是你的對手,能再你手下撐過兩招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成!今日便就到這裡,下次再來?”余文走到自己的木匣旁,準備把那把霸刀放回刀匣。陳景蒼盯著那個把這次刺殺視作兒戲的男子,只見他就在三千禁軍的眼皮下,收起了長刀。
然後笑著衝陳景蒼打了個招呼,說道:“那今日就到這了,我先走了,等你出大同郡之時我再來。”
陳景蒼朝著遠處即將解決掉圍攻的十幾人的聶章看了過去,只見他微微搖頭,陳景蒼往前走了一步說道:“他日,你定然會死在我的槍下!”
余文微微一笑,蹲下身子,拍了拍腳下的鞋子說道:“那我等著!”
天下榜記錄著各個領域的最強之人,刀、劍、槍、拳等路數的最強者排行。
天下榜刀榜第八名,這樣的實力總不至於是什麼小魚小蝦,余文看似狂妄的話語,其中也藏著對自身實力的自信。
天下榜武道榜五年一更新,距離上次更新榜單已有四年之久,也就是說一年之後,會有一個全新的榜單出現。
而江湖上又有一個專門記錄戰力的榜單,不巧的是,余文也是榜上有名。
排在高手榜第十三位,站在陳景蒼不遠處的聶章卻是第十一位。
可這樣卻依舊無法攔下這個排名靠後的余文,到了他那種境界,除非與三千禁軍死戰不退,否則很難留下他,儘管陳景蒼這邊還有聶章這樣的高手。
若是以三千禁軍為主攻,用上數十一品二品這樣的高手,藏於軍陣襲擾,那才有可能留下這種上了天下榜之人。
那樣也不過是用人命去填,打一個消耗戰而已。
背起刀匣的余文慢騰騰的朝著大同郡的方向走去,他的步子很快,不一會就消失在眾人的面前,陳景蒼再也顧不得什麼,忍不住又是一口鮮血噴了出來,場上剩餘禁軍則是連忙跪倒在地,說道:“屬下保護不力,當死罪!”
李鳳寧見陳景蒼微微擺手,便就站起身子,再次調動軍陣,團團圍住那些還在於聶章周旋之人,不多一會,便就只剩下兩人,眼見逃生無望的兩人對視一眼後,雙雙服毒而亡。
陳景蒼走到陳蜓竹身邊,坐了下來,輕聲說道:“姐,我什麼都沒做,好像這件事本身就是一個錯?”
被一刀劈碎三把本命飛劍的陳蜓竹一臉蒼白,抬頭看向他,伸手抹去他嘴角不曾擦拭的鮮血,說了句:“你沒錯!”
說完,歪著頭靠在陳景蒼的肩頭,然後閉上眼說道:“至少我從不認為你做錯了什麼!”
陳景蒼轉過頭,笑著說道:“自家媳婦總是說話這麼好聽,親一個!”
說完,抱起陳蜓竹的頭,輕輕印在了她的額頭上。
一瞬間,兩朵紅暈浮現。
在這死了數百人的戰場上,在這數千雙眼睛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