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初的江南,小雨連著黛瓦,夕陽垂在一條河流的薄帶上。
一個戴著草帽留著寸把鬍鬚的男人行至我家門前,“小姑娘,能給我碗水喝嗎?”他佝僂下腰來問我。
“我這進屋給你倒。”我跨過門欄跑進屋去。
待我倒過水出來時,卻見那男人也正在向我張望。
“給。”我把碗遞給他。
見四下沒人,他卻把碗揚起狠狠一摔,一把拽過我,撿起碗塊頂在我脖子上,“跟我走,別說話。”他小聲說。
我只能小心的跟著他走,見我聽話,他便把碗塊藏入袖口抵在我的腰間。
眼見就要出了村口,在村口上遇見一個揹著算命的招牌的過路先生。
我像是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努力向他投去希冀的目光,朝他動著“救我”的嘴型。
那個先生很機敏的察覺到了,朝我們走來。
“誒——先生我方才為你算了一卦,你恐有血光之災啊!”那個算命先生朝這個挾持我的人說。
“哦?能有什麼血光?”男人不屑的問。
算命先生忽然於腰間拔過槍,直頂在那人的頭中央,
“沒命的那種。”有力又堅定的撂下這一句。
“饒命,饒命——”那男人才鬆開挾持我的手。
“滾!”
“是,是。”***也站不穩的跑走了。
待他跑遠,只見那算命先生卻掏出槍,瞄準了那個男人。
“別——”我趕在他開槍之前制止他。
他低頭瞥了我一眼。
“我不殺他,殺你好不好?”他輕蔑的低頭看著我。
最終還是一槍,那個男人倒下了。
“如果你敢說出我的事,你也是和他一樣的下場。”他淡然的說。
“你是什麼人啊?”我居然笨的,不是先為了保命,而是先滿足我的好奇心。
細看他,居然蠻年輕。面板雖說不上白皙,卻也帶著書生特有的氣質。
“你叫什麼?”他反問我。
“我叫小苗。”
“時間不早了,快回家吧。”說完,他便起身要走。
“等等,送你個保命符,以後別再遇著這種事了。”他扔給我一個木刻的文符。
“這個,真的管用嗎?”我問。
“假的!”他說完就邁開步子走了,我看著他的背影,忙跑回了家。
細看這個木符,上面居然是一個小小的戲子梳頭的畫面。
梳子,喻義萬事舒心。
戲子呢?他喜歡聽戲嗎?
這個小玩意兒根本不是一個保命符嘛!
過了些日子,一個戲班來到蘇州小鎮,我求班主收下我做學徒,後來便隨著戲班去了上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