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過天來一行人起了個大早。上官雲陽第一個坐在了客棧的大堂裡。他的房間選的不大好,隔壁的動靜又太大了,搞得他晚上都沒睡好覺,快要神經衰弱了。
第二個是容昭,緊隨其後的是顧延霍,兩個人幾乎同時下樓。其實剛剛二人還在顧予笙的門前上演了一出你爭我搶的大戲。兩個男人都恨不得小丫頭醒來推開門看到的第一個人是自己。
但是爭搶無果,只能彼此各退一步。
上官雲陽一臉明媚的看著二人,露出兩顆虎牙問道:“小顧將軍,容小公子,睡的還好麼?”
顧延霍有些冷淡:“嗯。”
容昭則展示了什麼叫做皇室做派:“多謝雲陽兄關心,甚好。”
一個晚上便能和人家稱兄道弟了,如果不是這二人臭味相投,那就是容昭太有手段了。如此有手段的人,怎麼能把單純的小丫頭託付給他呢?
想都別想,門都沒有,窗也封死了。
直到三個人都已經落座並齊齊的沉默品茶時,顧予笙才穿著身勁裝,綁著高高的馬尾姍姍來遲。
小丫頭的臉色不太好,蒼白無力的如同白紙,眼窩處還有些發黑。這樣一看,似乎又有點許多年前那副即將香消玉殞的模樣。
上官雲陽第一個開口問道:“五姑娘這幅樣子,可像是昨晚沒睡好的。”
顧予笙點點頭,算是同意了上官雲陽的話。昨晚...哪還有什麼昨晚。一行人從海豐莊折騰回來的時候,都已經四更天了,打更的小哥一慢三快的敲著,活像哪催命的。
再加上顧予笙自己受了內傷,又實在是見了今生都聞所未聞的事,反應過度嘔了許久,不得不硬塞了兩顆安神的藥才好一些。可是好不容易都塵埃落定了,這天也差不多亮了,留給人休息的時間,頂多不足兩個時辰。也不知道眼前這幾個男人是怎麼休息的,一個比一個精神。
顧延霍心疼的道:“怎麼沒有多睡會兒?”
顧予笙眼睛亮了亮:“今日不是要去海豐莊查賬麼?”
容昭聞言有些不大讚同道:“你都這幅樣子了,還想著海豐莊的事呢?別回來沒能找到你小叔,反倒把自己搭進去了。”
“呸呸呸,本姑娘好的很。”顧予笙雙手叉腰道。
顧延霍沒再勸她,這丫頭不聽勸也不是一兩天的事了。況且把她一個人留在這裡,他也未必放心。還不如時刻帶在身邊了,只是:“再遇到事情,你只管退就是。不必擋在我面前。”
顧予笙低著頭乖巧的嗯了一聲,但是心裡又比較了一番。如果讓她在推顧延霍出去受傷和自己為顧延霍擋傷裡二選一的話,她肯定選擇後者。
嗯,顧延霍的話,左耳進右耳出就是了,腿腳長在她身上,自然自己說了算。
“所以各位今天是何打算呢?”上官雲陽依舊一副笑面虎的樣子,“若有需要的地方,可以儘管告訴在下,在下一定會盡力而為之。”
“多謝雲陽大哥。這原本也是家事,還讓你...”
“無妨。”
是不是純家事,在座男人心裡都清楚,甚至各有各的小算盤。
“一會兒找個客棧的夥計去報官。”顧延霍吩咐道,“我們用完早膳便去海豐莊查賬,務必把他們狐狸尾巴揪出來。”
容昭有些不大讚同:“報官有用麼?若是報官有用,那柳氏也不至於告到皇城才找了個能解決公道的。”
顧予笙抿了抿嘴:“那海大富昨日可以說是和我們撕破臉了。我們能活著離開海豐莊就是萬幸了。我看那黑心的莊頭是真的膽大包天,什麼事都敢做。”
上官雲陽笑道:“也許一開始是不敢。但看到你們夜探海豐莊,他們就又敢了呢。”
“為什麼。”
顧延霍沒能剋制住,伸出大掌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不是所有亡命之徒一開始便是不要命的。可能只是一步接一步的走,最後發現走錯了,但也回不了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