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家中的局面不比從前,他身為許家人,不說撐起這個家,卻也不能什麼都不做。
這話題轉得有些突然,許明意還想著就皇后娘娘之事說些什麼,然而對上了那雙“快給二叔派些活幹”的眼睛,她不由露出笑意。
真好,二叔長大了。
“現下有沒有什麼是二叔能做的事情?”許昀又問道。
侄女笑微微的看著他,很欣慰的樣子。
然後搖頭:“沒有。”
許昀頓覺挫敗:“是怕二叔幫倒忙嗎?”
“豈會,現下是沒有,日後卻說不定需要二叔來辦一件大事呢。”許明意笑著道:“現如今,二叔只需要儘量想開些,叫自己心中自在些。”
家這個地方,一貫是沒有什麼強弱之分的。
只需取長補短,相互照料即可。
而若說什麼最可貴,在她看來,一家人完完整整,開開心心的才是最好。
她想,祖父有時之所以怪責二叔不爭氣,也並非就是想讓二叔去建功立業,光耀門楣,祖父口中的不爭氣,只是不想見二叔渾渾噩噩自我厭棄罷了。
就如二叔娶妻之事,祖父若當真有心強逼,豈有辦不成的道理?
說到底,娶妻只是次要,想讓二叔從傷心事中走出來才是真。
許明意心中想著,便也就說了出來。
“二叔都知道……”許昀聲音微啞,鼻子都酸了。
他這輩子最大的幸事,便是生做了許家人,成了父親的兒子。
換作尋常人家,他成日這幅模樣,只怕早被連人帶床一起抬出去扔了。
叔侄二人長談許久。
直到許明時尋了過來。
許明時進了書房中,見得自家二叔眼眶紅紅的模樣,不禁下意識地看向許明意——怎麼把二叔欺負成這樣?
……
喬添是次日一早過來的。
進了鎮國公府,被請進了許昀院中,見好友好整以暇地坐在堂內,且已擺好了茶,喬添不禁暗暗吃驚:“晴湖……那信還真是你所寫?”
晴湖怎麼可能主動邀他,且還約他一大早前來相見?
“你既懷疑非我所寫,還過來作甚?”許昀玩笑著反問。
“想著你的筆跡也不是尋常人能夠冒充的,便過來看看。”
還有一句他沒敢說。
確定了那是好友的筆跡無誤之後,他甚至一度懷疑好友是否被人挾持了。
好在是他多想了。
看著坐在那裡喝著茶,似乎還修剪了鬍鬚的好友,喬添不禁覺得十分稀奇,但還是正事要緊:“這麼著急找我過來,是有什麼要緊事?”
許昀直言道:“是我家中侄女想要見你,特託我寫信邀你前來一敘。”
許家姑娘?
喬添疑惑地動了動眉。
許家姑娘見他作何?
以及——
這的確也與他所想沒差多少,晴湖果然是被挾持了。
再看向坐在那裡的好友,喬添不由就覺得好友脖子上似乎懸了一把無形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