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家寡人,這個詞實在再適合這個位置上的人不過。
元哥兒似乎還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的樣子,對袁寶兒表示真的不是自己。
袁寶兒眼裡閃過一抹笑意,心裡卻感慨,孩子真的大了,知道抓住一切機會,敲打朝臣,拿自己的東西回去了。
便是這執棋的手都要受委屈,卻又不能明言。
他們這些棋子受些委屈也就是意料之中的事了。
身在那裡,就要為那個位置思量。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這天下都是皇帝的,他們都是身居其中的一個小棋子,區別只是所起的作用為何,執棋的手卻只那一個。
右相臉頰快速抽搐了下,眼睛垂得越發的低。
左相卻是皺起眉頭,“還沒派人去當地核實,袁大人斷言太貴武斷了。”
袁寶兒的念頭轉瞬即逝,轉頭看向左右兩相時已經面色從容,眼帶狡黠。
“那就只能有勞兩位相爺了,”她道:“不得任何人授意,擅加重稅,引起百姓叛亂,造成南地騷亂不止,朝廷不得不動用大軍,耗費糧草輜重無數,如此重罪,不知當如此判。”
若有需要,完全可以去查。
袁寶兒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說謊。
袁寶兒笑了笑,“過去那邊的可不止幾位將軍,還有成千上萬的兵士,有些還是不堪壓榨,加入其中的南地人,大人若是不信,儘管去問就是。”
所有兵士,只要加入,就都會登記造冊,家庭住址所在地全都會一一登記在冊。
且閔家一向跟右相親近,左相平常雖也有受過孝敬,卻也只是尋常走動,還犯不上為他,引得皇帝暗怒。
左相在心裡快速衡量利弊,不吭氣了。
事實確鑿,擅自加稅,不論因何,不論多少,都是重罪。
既然罪名已定,也就沒必要再插手。
袁寶兒心裡鄙夷,更不想放過。
“右相大人可有疑義?”
解決一個,剩下的那個也就不難了。
袁寶兒轉頭,見右相垂著眼睛,竟然連話都不想說。
說罷,袁寶兒聲音高了半度,硬是高過右相發出的聲音,“人證物證應有盡有,至於其他事宜,就不是我一個擺弄鋤頭的人能管的了。”
“畢竟此事重大,不聖裁不能安民心。”
右相眼皮掀了下,“袁大人條理分明,字字振聾發聵,老朽實在感佩,不敢言。”
袁寶兒笑了,“右相大人德高望重,滿朝文武不知多少以您馬首是瞻,您如此,可讓晚輩惶恐了。”
他本也是想借袁寶兒冬官身份說上一二,一個跟土坷垃刨子打交道的,玩什麼刑律?
但袁寶兒先了他一步,把話挑明,還把掌控權交到皇帝手裡,他要再說,就顯得他小肚雞腸,受不得半點氣,更突顯他想要把握權柄,不願放權。
她朝眾人拱了拱手,瀟灑退到人群當中。
右相已經到了嘴邊的反唇相譏頓時梗住。
讓他見天標榜自己,這回好了吧,被架起來,看他還如何出手?
元哥兒對於袁寶兒這招有些意外,但也有驚喜。
雖然這是事實,但是遮羞布還是要備一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