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房之前,陳青牛叮囑金月兒道:“今夜不許修煉,在你雙目恢復之前,皆是不許,我就在旁邊房間,你若不聽,哪怕你恨我,我也收回那顆水精。”
金月兒無奈道:“知了知了,阿牛,你啥時候這麼囉嗦了?”
陳青牛卻顯然依舊有些不放心,但相對於這個,他更在意的還是此前一直未在為此事奔波了一日的兩位老人面前說起之事,轉口道:“雖然這府邸朱老說是他那位舊友介紹行了方便,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此處有些古怪,還有對面那座府邸,給我的感覺亦是一樣。我一踏進大門便感覺心上像壓了什麼東西一般,但一散出元氣去感知,又並沒有什麼異常,但願只是我太過警惕的緣故。”
誰知,金月兒竟然答道:“阿牛,我也有這樣的感應!”
陳青牛臉色頓時沉了下去。
黃福與朱巖章兩位老人雖然行走江湖經驗老到,但一個二流武人一個一流武人,說到底終究還是尋常人。
他和金月兒則不同,乃是真正的山上修行者,雖說一個是煉氣修士一個是靈道修行者,但本質上皆是煉化天地靈氣為己用,身體早在天地靈氣入體的那一刻便產生了蛻變,對於世間種種的感應,儼然要更為敏感幾分。
如今金月兒亦是如此說,那麼陳青牛百分百可以斷定他此前的感應並非無中生有,這座府邸,確實有古怪之處。
只是,如今天色已晚,這座府邸也已經買下來,既不能退,又不能棄之不管,自然還是依舊要住下的。
陳青牛想了想,道:“事已至此,這府邸,咱們自然還是要住的,但是一切還是小心為妙。”
“此事黃老與朱老二人當是不知的,咱們就莫要驚動他們了,二老哪怕是習武之人,但年事已高,一日奔波下來,想必也有些累了。”
“月兒,你也先回房休息吧,此事我來處理便是。”
金月兒頗為擔心道:“阿牛,咱們剛來此地什麼都不知曉,甚至都不能判斷那種感應從何而來,你能如何處理?”
陳青牛笑了笑:“自然是用咱們修行者的方式去處理。”
什麼是修行者的方式?那自然就是憑修為手段說話了。
看著金月兒不情不願進了房間,陳青牛原地盤腿坐下,打坐修煉起來。
如今,在他正前方便是金月兒的房間,往左相隔五間廂房便是黃福與朱巖章二人的住所,不管這府邸有什麼古怪,若有異常發生,他都能第一時間給出反應。
這,就是陳青牛的辦法。
簡單且直接!
事實上,陳青牛第一反應還是認為這座府邸中存在著什麼陰穢不祥之物,畢竟,不管是大的府邸還是小的民居,若是長時間未有人居住,大多便會被一些陰魂厲鬼霸佔,這種事在這方世界很是常見。
但隨著時間漸漸推移,哪怕到了陰氣最重的子時依舊未有任何異常出現,陳青牛這個猜測便淡去了些許。
事實上,他這個猜測本身就是站不住腳的,作為府城重地,且不說那些盤踞城內外的山上修行宗門,就是朝廷設立的護城大陣,尋常孤魂野鬼邪魅妖物哪裡敢來這等地方撒野。
但,若不是這些,又能是何物能讓身為修行為的陳青牛和金月兒一踏進此間就生出一種很是壓抑且心緒不寧的感應呢?
時間,約是在寅時左右。
陳青牛一邊打坐修煉鞏固修為,一邊密切警惕周圍一切。
卻是不知何時,他的身後出現了一個老者。
老者佝背駝腰,容貌蒼老,步履蹣跚,一眼看去和尋常老人沒有兩樣,論健朗程度哪怕是比之黃福與朱巖章二人都大有不如。
老者出現之後顯然未想過隱藏,走路時故意落下了些許腳步聲,所以陳青牛第一時間就發現了對方。
若是黃福朱巖章二人在此,必定能一眼認出,這老者,便是他們白日裡看到的住在對面府邸中的那個掃地老人。
陳青牛,自然不認得眼前這掃地老人,哪怕認得,他也不會相信對方真只是個掃地老人,能夠在不被他察覺便輕易間出現在他身後,若非老者刻意拉開距離走了幾步弄出聲響,哪怕此刻,他依舊是不能發現對方。
但不管如何,這老者哪怕沒有顯露惡意,在老者走到他面前時,陳青牛還是條件反射下驚坐而起,體內磅礴元氣激盪,一有不對,便要出手。
老者在距離陳青牛半丈外站定,打量著陳青牛,臉上沒有半點慈祥,開口卻道:“境界頗低,不過元海境修為,這反應也屬實有些慢了,我哪怕與你同境,若是突然出手,你也必死無疑。”
一眼,便被看穿了境界,陳青牛自然更是警惕道:“敢問前輩尊名?為何夜闖陳某府邸?”
“陳某?”
老者撇了撇嘴,未見其動手,下一刻,陳青牛便已然倒飛出去數丈遠,落地之前,又被一股一股力道接住,拉回了老者身前,被壓趴在了地上。
老者似笑非笑道:“小子,敢在老夫面前稱陳某的,普天之下確實有那麼幾個人,但就憑你這點道行……”
老者搖了搖頭:“不行!”
被一股巨大力道壓住的陳青牛自然不會坐以待斃,只是,無論他如何掙扎,不僅調動不了丹田元氣,甚至,就連意識和銅片空間的聯絡,都斷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