顯然,即便是依照那孩子描述的去薪火街打聽,也不會有什麼結果,雖然依舊有些擔心,可既然呂林二人沒事,幾人也沒有再去糾結此事。
如今居住之地已然安排妥當,匆匆退了房間後,陳青牛一行人便向著武王街所在方向走去。
夜晚的蒼北府城沒有宵禁一說,比之白日反而更是熱鬧,燈火霓虹間,形形色色如流的行人穿梭其中,其中雖大多是布衣平民,卻也不缺衣著華貴的達官顯貴與配劍掛刀的江湖行俠。
不過,陳青牛在意的,自然還是隱藏於這些人中既不顯山也不露水的山上修行之人,密切注意,時刻處於警惕狀態。
在雲仙居時,李良道出了金月兒雙目中那兩顆冰晶為何物。
玄冰凝髓,哪怕對於那些金丹境的大修士而言,也是可遇不可求之物。
雖說如今有冰靈紗遮掩氣機,能夠矇蔽一些尋常金丹境修士的靈識,但世間最怕的,自然還是那個萬一。
好在,直到一行人到達玄武街,都沒有什麼意外發生。
眼前,是一條清冷的巷子。
清冷,並非就是說這條武王街上少有人居住,反之,沿巷一眼望去,兩旁皆是高低起伏的大紅燈籠掛於門外,多數府院門前還有守夜護衛看門,時不時有起落轎子的聲音響起,清冷,只是相對於外面嘈雜熱鬧的夜間街頭而言以及如黃福朱巖章二人描述那般,這條巷子內,確實沒有那些或擺攤或推車叫賣的販夫走卒與商家店鋪存在,少了一絲世俗熱鬧,而多了一絲冷清與森嚴。
陳青牛不用去想也能明白,這,顯然還是與那些亮著燈籠的府院內所住之人有關,這些人,想必大多都超脫了殷實這個範疇,多可能還是這蒼北府城內有頭有臉有不小勢力之輩。
但這,跟他陳青牛沒有關係。
所以,哪怕一行四人與不時從身旁擦肩而過皆領著不少隨從奴僕的高抬大轎再顯得格格不入,面對那些人異樣的目光,陳青牛依舊視若無睹。
反倒是朱巖章見此心中頗有些不是滋味道:“陳公子,是老奴疏忽了。”
陳青牛隻是淡淡一笑:“無妨的,有這些一看就身份不低的大人物守著,這條街無疑也是這蒼北府城內還算安全的一處地方,往後若我不在時,也可以少幾分擔心。”
朱巖章這才點了點頭。
其實,不管是私人還是官府那邊,這城中叫價售賣的住宅都是不少,他與黃福二人看了十來處最終選了這裡,多還是應了陳青牛要求,想在這蒼北府城內找一處清淨之所,無疑確實有些難了。
再行不久,一行人已然到了這武王街中部位置。
走於最前方的黃福在一處兩旁皆是緊閉大門的高牆大院外突然停下了腳步,隨即,黃福走向左扇宅院大門前,掏出鑰匙,伴隨著一聲吱嘎聲,大門敞開。
“陳公子,到了!”
望著面前說是宅院卻更像一座府邸的龐大建築,陳青牛頗為愕然。
朱巖章在一旁笑著解釋道:“老夫有個舊友在戶部那邊當差,官不大,好在做久了多少還是有些方便的。”
陳青牛這才釋然。
前世,哪個城市房價不是寸土寸金,哪怕穿越了,他也不會相信這方世界會好到哪裡去,畢竟,此處並非安慶縣城那種小地方,而是堂堂府城。
只是,他依舊是有些好奇。
此刻站在大門前,他如今面對的方向正是對面那座看似同樣無人居住也無牌匾的府邸,便問道:“莫不成那裡面也沒住人?”
黃福道:“應當是住了的,我與老朱白日來時,其大門敞開,門內有個掃地老人,年紀與我二人相差不大,閒談了幾句客氣話,人還算得隨和。”
陳青牛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一行人,便進了院中。
這,確實是一座官家府邸,雖然門口大門上的牌匾已然被人移走,但內部格局,卻和大多數官家府邸一般,前有小院,正對著最大的正堂,後面,便是書房廂房之類的生活居所。
由黃福朱巖章二人領路,陳青牛與金月兒在後,花了小半個時辰,才終於是將這座府邸轉了遍。
陳青牛也算是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豪門大院,除開那足足數十間廂房,後有庭院花園,內設書房,在府邸最深處,還有一片空曠之所,以大青石鋪成,足足有近半畝方圓。
此前住於此處之人,在這蒼北府內身份地位必然不低。
雖然不知道為何那一家子為會搬出如此一座龐大府邸,又去了哪裡,但這些,和他沒有什麼關係。
於是,在一番商議之下,陳青牛挑了一間與金月兒所隔最近的房間,黃福與朱巖章二人自然更是隨意,不過四人所在,皆相距不遠。
這麼大一座府邸只住他們四人,著實是有些冷清了。
初當地主老爺的陳青牛再是甩出一把銀票與黃福朱巖章二人,道:“黃老,朱老,還勞煩你二人明日再跑一趟,如果可以,且去僱些丫鬟下人,不用太多,能維持府邸內的一應日常週轉便可。”
朱巖章並未去接銀票,而是道:“此事陳公子不必操心,我那位舊友已經在做此事了,只是僱人容易挑人難,既然花了銀子,自然還是要挑些手腳勤快且老實敦厚些的下人。”
陳青牛點頭:“如此便好!”
其實,陳青牛如此做法,並非是買了座府邸就要擺什麼地主老爺的架子,他不需要人伺候,但金月兒如今卻是無人服侍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