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隨著陳青牛一聲令下,陣陣獸吼之聲連綿不絕,自竹林間響起。
冥衛們已是心有餘悸,也在這時,他們的攻擊盡數而至,皆是劈砍在了穿山甲獸靈之上。
他們本就訓練有素,非是那貪生怕死之徒,雖各懷心思,行止比之三大玄衛中令行禁止的黑玄衛來也遠有不如,但既已動手,便沒有優柔寡斷的道理。
除去遠在一眾獸靈包圍之外只以渾厚內力施展刀技的孫平,這整整九名冥衛,其中有四人皆已是先天境,餘下五人雖依舊徘徊於入流境界,卻也已是半步先天。
如此陣勢,對於有著第三境大能鎮壓的蒼北府黑冥獄而言自然算不得大。但要殺上幾個江湖中的山上野修,已然是搓搓有餘。
那少年看似不過十五六歲,雖在世俗江湖上以訛傳訛傳得已是打個噴嚏都能噴死二境大修修行者的級別,但在山上江湖,卻依舊不過是名不見經傳。
既然非是山上哪家哪門的後生子弟,他們便不必顧忌。
就算這少年頗有手段,哪怕手段再強,境界畢竟擺在那裡,按照訊息不難判斷,這少年最多不過一境巔峰。
一隊十人,又有孫平這個先天巔峰境副使主持大局,若是還殺不掉一個一境少年,那他們以後還有何臉面以明衛身份在黑冥獄中行走?
只是,若人都死了,這臉面二字,要與不要又有何用?
頃刻間,他們的攻擊結結實實打在了那道妖獸虛影之上。
可是,隨著那妖獸虛影上一陣元氣流動,竟是顯現出了一片片蒲扇大小的鱗甲,他們的武技招式擊於其上,發出聲聲噼裡啪啦的金屬交錯聲後,便如石沉大海。
妖獸虛影之下,那個少年,卻是巍然不動。
眼見一擊不成,這九個自知已是逃無可逃的冥衛欲要再來一擊。
殺了眼前少年,活!
殺不了,身後近處那已然向著他們撲殺來的每一隻氣息都不弱於尋常妖獸的獸影,絕對會瞬間將他們撕扯為粉碎。
可既是決然,也是絕望。
雖然九個冥衛趕在一眾獸靈的攻擊到達之前,已然倉促之下再凝一擊,再次擊打在了穿山甲獸靈之上。
但,此前蓄力一擊都無甚作用,這倉促一擊,自然更沒有半點用了。
摸不清虛實,便有很多不確定,這群素以謀而後動行事滴水不漏行事的冥衛到死都未曾想到,他們今生栽在的,竟然是這一時大意之下。
其實,若是他們動用黑冥衛內部的訊息渠道,不難查出,眼前少年雖然還沒有真個強到了江湖傳聞中那般打個噴嚏都能蹦死二境修行者的地步,但卻是確確實實斬殺過二境修行者。
甚至,若是他們再下點功夫,便會發現,這血狼陳青牛並非是從那小小許城才開始聲名鵲起的,在那個他們更是沒聽過的安慶縣城中,這血狼陳青牛之名,便已然威震一地江湖。
一眾獸靈,撲咬撕拍,藉以強大體魄,不過數息之間,便將九個冥衛盡數滅殺。
陳青牛收起穿山甲之靈,向著遠處已然生了畏懼逃卻之心,卻還未真個有所動作的孫平緩步走去,邊走邊道:“閣下如今還喜歡滅殺天才嗎?”
孫平此刻臉色蒼白,一方面,是因為一眾手下的死狀,只能用慘不忍睹來形容,另一方面,自然還是懾於陳青牛的強大手段。
事實上,他確實已生了逃跑之心。
未跑,不是他不想跑,而是他不能跑。
身為先天巔峰境武人,對於生死危機,同樣有所感應。
方才已賭輸過兩次的他,已然再不敢以自己的身法去賭那些妖獸虛影的速度。
見陳青牛在距自己兩丈外停下,依舊未喝令身旁那一眾妖獸虛影直接出手,孫平強加鎮定道:“你欲如何?”
陳青牛冷聲一笑:“這話不是該陳某問閣下嗎?閣下哪怕身為朝廷官員,更是黑冥獄中讓人聞風喪膽的冥衛,但即便如此,想必也不能隨意傷人殺人吧?”
“你想知道我們為何欲要殺你?”孫平眼眸轉動,顯然是在思考求生之法。
只是,陳青牛未直接擊殺孫平,卻並不代表著他就想和孫平打這歪歪扭扭的心裡戰,直言道:“起初,陳某本以為你等動手,是因為那囚車上的夫婦二人,畢竟,我曾救過他等,若他們此後行了大奸大惡之事,按照你們黑冥衛斬草除根的行事準則,必定會連著我這個救命恩人一併調查。”
“但,這依舊達不到讓你們出手伏擊我等的地步,以你們黑冥獄的訊息渠道,不難調查出我與那二人不過萍水相逢仗義出手罷了。所以,我想到的是,還是他等在你們面前說了什麼,讓你們也拿捏不準,這才出手。”
“不過,也是在你們出手之後,我才發現,此事,或許與他二人無關。你們出手,想必是另有原因,至少,與黑冥獄無關。畢竟,若我真被黑冥獄列為了目標,此番伏擊於此的也就不會僅僅你們十人,更不會,連個二境修行者都不派出。”
“所以思來想去,還是覺得,你等於這竹林中以我身後那兩位兄弟誘我來此欲殺我,想必,還是另有原因。”
“說!或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