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嫗道:“再加上這顆霜靈珠和這顆水靈珠,也就三人,正好一人換一顆。”
“你這是在找死!”
老嫗話音一落,金月兒眼中頓時寒意再現,也未見她有何動作,身前老嫗腳下的地面已然開始結冰。
但,也僅限於腳下。
老嫗神情依舊未變,再次翻手,已是將三顆珠子收起,呢喃道:“老身不過傳個話頭,姑娘何需動怒,既如此,姑娘就請繼續往前吧,我家老爺已恭候幾位多時。”
言罷,先前出現的那陣妖風再次憑空出現,卻是在老嫗身旁周圍捲動,下一刻,風盡,橋上也再無半點老嫗的影子。
這老嫗,很不簡單!
對於自己的能力金月兒清楚,方才他雖未盡全力,但如此近的距離,哪怕是一境中期修行者,也能瞬間將其冰封。
這些,是在陳青牛的提議之下,她二人途中暗地裡多次嘗試所得出的結論,而金月兒要是動用全力,哪怕是面對一境巔峰修行者,雖說不得瞬間將其凍住,但同樣具有一戰之力,甚至穩穩佔據上風。
而這老嫗,方才竟然能絲毫不受影響,確實有些出乎了金月兒預料。
對於失去那三顆對她有種近乎本能般吸引力珠子的天大機緣金月兒顯然並不在意,不過,她卻發現,這老嫗前後的言語很是矛盾。
“我家老爺不見幾位。”“我家老爺已恭候幾位多時。”
兩句話,這老嫗講出來時都是神色如常,但究竟哪一句是真,金月兒也有些拿不準。
但不管真假,今日,哪怕是天皇老子在前,她金月兒也絕不會心生半點畏懼。
調轉身形,回到馬車前,金月兒原本想說的是“此處距那河神廟不過百丈,咱們繼續行路”,但話出口後,又變成了“福伯,章伯,言叔,月兒此去可能有身死的風險,你們三人只是尋常武人,可在此處等我。”
對於自家這位二小姐突然間已是一位修行者,此前並不知曉的三人要說心中不好奇那自然是不可能的,但三人皆是老江湖,自然看得出金月兒有意隱瞞,所以過橋時三人皆未詢問金月兒釋放出的那股能瞬間凝聚冰牆抵擋妖風的寒意是什麼。
對於這沉水河神的傳聞與方才的詭異手段,只是尋常入流武人的三人也同樣畏懼,但要說讓他們等在這裡讓金月兒孤身前去冒險,他們卻是無論如何也難以做到。
“二小姐,我們三人自知武功平平,知曉去了或許也幫不得什麼忙,興許還會添亂,但……二小姐,此行,我們三人受老莊主所託,一定要將大公子與二小姐你們幾人安全護送到府城。”
黃福隨後又淡淡笑道:“二小姐,我和老朱都已經是半截身子踏進棺材的老傢伙了,生死之事,早已經看淡,這一路走來精彩紛呈,說實話,曾經我行走江湖,自稱踏遍了王朝十三府中的大半,又哪裡能比得上這麼近距離看修行者打架來得快哉。”
朱巖章也同樣應道:“是啊,二小姐,老黃說的亦是我心頭話。更何況,當初我只是一顛沛流離之人,若非老莊主收留,讓我在莊中安穩下來,恐怕如今我早已經不知客死何處,老莊主的交代我自然要做到。其實對於那沉水河神,心中怕還是有些怕的,畢竟能夠顯靈的山野神靈少有見到,不知,自然畏懼。可是,老夫一介一流武人要是能和這樣的存在動手,哪怕是死,當也是值得的。”
極少開口的胡言更是直接道:“這地兒我熟,河神廟我也進去過幾次,雖然不知怎麼對付,但那沉水河神金身所在我卻是記得。”
三人已如此變態,雖然知曉前方可能是龍潭虎穴,但金月兒亦是不再勸阻,三輛馬車再次往前行駛而去,朝著那沉水河神廟行去。
…………
岸上之事暫且說到這裡,此處,咱們再來說說河中陳青牛三人。
他們三人,自然無事,且同被關押在了一處,是一間開鑿在河床一側岩層間的河中水牢,而看守牢門的也非是什麼蝦兵蟹將,只是幾隻溺水而亡的陰魂罷了。
顯然,哪怕是在水中,幾隻陰魂顯然也不可能是三人的對手,所以,追其根源,依舊還那沉水河神在暗中作怪。
事實上,三人還未下水時,這位已是金身境初期的沉水河神就已然注意到了幾人,雖然這位沉水河神水分很大,並非朝廷冊封,只是那位真正河神隨意欽點的野路子,但定水橋河道上下五十里流域,卻確實是他的地盤。
沒辦法,那位真正的沉水河神長年在最下游與玄冥江彙集處和那位一國大江正神打交道,哪裡有閒暇時間每日都來這上游處巡查,而對於他們這種從不把時間當回事的神道修行者而言,一日不來,和一月一年顯然也無太大差距。
話歸正題。
同是修行者,又是二境高人,這位沉水河神為何要對陳青牛三人出手呢?
答案也很簡單,這位沉水河神如今已處在了二境初期瓶頸,尋常世俗間的香火雖然依舊是他的神道根本,但想要靠著吸收這十里八鄉的世俗香火進境,顯然不知還要等上多少歲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