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金月兒站了起來,緩緩走到一旁,與陳青牛拉開了一定距離。
隨即,金月兒對著陳青牛輕輕伸出一隻手,既未掐訣,也沒有任何內力的波動,但下一刻,陳青牛隻覺得周圍溫度驟降,頃刻間,他已是感覺如墜冰窟,身上已然覆蓋了一層寒霜。
見此,金月兒連忙停下,跑到陳青牛身前,不顧其身上的寒冷,一把將其抱住,有些委屈道:“阿牛,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怎麼形容,我只是想告訴你,我……”
陳青牛微微運轉元氣,那絲寒意頓然全無,就連抱著他的金月兒,也感受到了一絲溫暖。
世間修行者,分四種,一為修道者,習道術神通以求長生,二為武修,以強橫體魄力可蹦山,三為神修,集人間香火山河氣運,四為靈脩,生而便有異於常人之能力,若是覺醒,只需一階階攀升,五階便已無敵於世。
這些,自然都是當初那自稱老道的年輕道人陳二狗與陳青牛講的,雖有很多不明白處,他也一直記在心中。
事實上,從踏入修行開始,無論是劉有財還是劉志先張輔之之流,陳青牛遇到的多是修道者與武修,莫說那連陳二狗說起來都神秘至極的靈脩,就連神道修士,他都未曾遇到過。
但如今,方才金月兒改變他周圍溫度時身上並未有元氣或者內力溢位,一個常人能做到這些,那隻能說明一件事,在吞服煉化了那些凝元草後,金月兒似乎覺醒了某種特殊的能力。
這,顯然不是神修的手段,如今的金月兒,極有可能是那神秘的靈脩。
但,此事依舊還需要再確認一下,陳青牛雖然同樣知之甚少,但他卻能判斷。
陳青牛拍了拍金月兒的肩膀,笑道:“無妨,你再朝著我施展你方才的能力試試,一定要盡全力,或許,對於你如今的這種變化,我能給出解釋。”
金月兒猶豫點頭,往後退了幾步。
這一次,她連連手都未伸,只是淡淡望著陳青牛,陳青牛便已然感受到了周圍傳來的真實寒意。
經歷過方才的感受,陳青牛不敢大意,已然在體內將元氣成周天運轉,立馬便驅散了那股寒意。
陳青牛望著金月兒道:“月兒,用全力便是,我已在體內運轉元氣抵擋,無需擔心我。”
事實上,自與陳青牛從小山溝返回之後,在陳青牛傳她太上感氣篇和助她煉化凝元草後,這種能力便已然出現,不過當時運用不大,最多也就是一杯熱茶在其手中能迅速變冷的地步,又因為對於太上感氣篇的修煉,她便沒有太過在意。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發現這種突然出現在自己身上的變化,不僅越來越強烈了,甚至,已然能夠隨她心意控制,她便更加有些擔憂了。
正是擔憂,她才一直未與陳青牛說,今日若非是陳青牛又打算抽身返回去為她取那妖獸精肉,她也不太想講出,在金月兒看來,如此變化,如此手段,已然有些邪魔外道的行徑。
不過,如今看陳青牛的表情,好像並不是什麼邪魔外道,反而,這似乎是一種了不得的本事,這就讓她放心了。
既然陳青牛都如此說了,金月兒自然再不猶豫,只見她緩緩伸出雙手,雙目中隱約閃過絲絲霜霧,不僅她能力所覆蓋的陳青牛,就連四周的溫度都是一降再降。
施展了能力之後的金月兒,無疑平添了一絲風采,此刻的她給人的感覺再不是什麼江湖女子,彷彿,更像那九天之上的冰霜女神。
只可惜,如今距離她最近的陳青牛卻並沒有多餘的心神去觀賞這一幕。
冷,很冷,刺骨的寒冷。
在金月兒全力施展能力之後,哪怕陳青牛已然早有準備運轉起了體內元氣,卻依舊只覺得已然如深處萬年寒冰之中,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種感覺到越加的強烈。
時間,並未過去多久。
陳青牛身上先是浮現出一絲寒霜,緊接著,一絲絲冰珠開始掛在他身上,那些冰珠並沒有被陳青牛的元氣蒸散,反而,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延伸擴充套件。
不多時,金月兒顯然已經因為能力使用過度疲憊至極的癱坐在了地上,只是,等她抬頭一看,眼前的陳青牛,早已經化作了一具冰人。
她連忙喚了一聲“阿牛”,爬起來向著陳青牛奔了過去。
這,是她怎麼也無法想到的。
方才,在全力使用能力之下,她已然進入了一種極為玄妙的狀態,在那種狀態之下,他看這片天地時,眼中盡皆雪白,彷彿只要她想,她便能凍結一切她看得見的存在。
金月兒抱著陳青牛,一邊帶著哭腔呼喚,一邊用自身的溫度想替陳青牛融化身上的寒冰。
一旁呂不為等人也走了過來,呂不為還好,先天武人的體魄畢竟擺在那裡,但黃福和朱巖章兩個老人就不好了,直打哆嗦,哪怕是身寬體胖的壯碩漢子胡言也不例外。
看著化作了冰人陳青牛,呂不為道:“小妹,青牛他這是?”
金月兒失魂落魄般低喃道:“哥,救救阿牛,怪我,都怪我……”
“怪你?”
呂不為依舊不明不白,但見金月兒不想細說,他也沒有追根問底的意思,當前眼下自然救陳青牛才是重中之事,一個人若是長久處於冰凍狀態,意識很快就會消散,沒了意識,顯然這人也就離死不遠了。
幾人一合計,雖然不知道包裹陳青牛的這層足足有兩寸厚的冰是什麼,但冰就是冰,要救陳青牛,自然還得用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