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陳青牛本不該如此作態,對於這一點他也心知肚明。
本就是萍水相逢的素不相識,他又有什麼理由去管他人之事呢?別人願意如何,那都是別人的選擇,是生是死,和他陳青牛有何干系?
那些孩子,勾起了他腦海中的回憶罷了,真正讓他如此義憤填膺的,也只是那些回憶。
懾於陳青牛的強大,此後錢三還是如實講來,這商人雖精明,卻也並非那種真正的唯利是圖之輩,他並未添油加醋,哪怕是自己的想法,也如實告知。
陳青牛嘆了口氣,道了一聲:“夜還長,諸位好自為之。”
他已見方才那二人已然壓住了傷勢能夠行動自如,便調轉身形,就要朝著前路返回。
“少俠,還請留步。”
圖丘二人此時已然比之方才好上了不少,幾步追上欲要離去的陳青牛,圖丘抱拳道:“方才之事,多謝少俠出手相救,如此大恩,還望少俠告知尊姓大名,圖謀夫婦此後必定會報。”
陳青牛擺了擺手,化作一道黑影迅速消失於山林中,唯有這夫婦二人相顧無言,紛紛露出苦笑。
其實,他們心中已經有所猜測,林北縣城距離安慶縣城並不遙遠,車程只需半日功夫,方才陳青牛以身化狼的手段盡皆落入他們眼中,安慶江湖上血狼陳青牛的大名,他們雖未親眼見過本尊,也是有所耳聞。
謝秋玉道:“傳聞,此人年紀輕輕便殺伐果斷,又強大至極,甚至連銀玄衛都敢打殺,既然他無意與我等深交,我們還是莫要去招惹為好。”
圖丘點頭,道:“如此強大的妖獸,渾身是寶,他竟無動於衷,看也未看便離去,此人,必定如江湖傳言般背景深厚。”
而事實果真如此嗎?
不多時,一番整理過後,商隊再次恢復如常,那些死去之人皆被巨型穿山甲吞入了腹中,也就不存在需要的掩埋的屍體,眾人唯一需要處理的屍體,便是這頭巨型穿山甲。
但凡妖獸,無論是何種類,都是一座寶山。
就如這巨型穿山甲而言,它的血肉若是吞食能夠壯大武人體魄,它那一身堅硬無比又鋒利至極的鱗片,可以用來打造盔甲武器,就連那條被陳青牛以狼靈一爪撕裂斷掉的細長舌頭,也可以淬鍊成一件兵器,而這件兵器,無疑是異常適合謝秋玉的。
陳青牛躍入山林之後,並未急著返回,見四下無人,只聽一聲輕喝:“巨甲之靈!”
頓時,一頭巨型穿山甲的虛影衍化而出,將陳青牛徹底包圍,其身上鱗片流動潔白光芒,正是陳青牛元氣所化。
只是,若方才那些人在此必定會發現,陳青牛如今凝聚出的巨型穿山甲虛影,比之方才出現的那頭,儼然還要龐大幾分,已然猶如一座小土丘般。
“果真如此嗎?”
收了神通,陳青牛喃喃自語。
昏迷之時,他曾昏迷了將近一月之久,但唯有他自己知道,那一月,他其實在銅片空間當中。
在他將手覆蓋在那山頂銅片之時,他接收到了很多東西,比如他能衍化獸靈虛影的手段,乃是一種叫做御靈的神通,又比如他能驅使獸靈魂魄為戰,則名為控靈,其實還有另外兩種神通,一為遊靈,二為噬靈。
遊靈神通陳青牛用過幾次,不過很是不習慣,他能將自我意識賦予那些召喚出來的獸靈之上,讓他真正化身獸靈狀態,但這樣無疑有很多弊端,一則是他會失去對自己身體的控制,二則是哪怕陳青牛以自我意識附身獸靈,各種感官也還是以獸靈原本的為主,這讓他很是不習慣。
至於噬靈神通,陳青牛並不敢妄加隨意使用,哪怕是面對張輔之時,他都未曾用出,因為單單從神通的運用方法上陳青牛便發現,此神通頗為狠毒,他心中有些抵制。
此時此刻,陳青牛很是欣喜,他口中的果真如此,原本只是他的一種猜測。
在得知銅片空間會隨著他修為提升而擴充套件,裡面獸靈也會變強後,他便已有如此猜測,而如今,已然得已證實。
那便是隨著他修為的提升銅片所拘的獸靈魂魄會不會也會越來越強,答案無疑是的。
與金月兒去北氓腹地尋凝元草時,他曾與各種兇獸大戰數日,斬殺了無數,其中既有未化妖的野獸,也有已然化妖的真正妖獸,不過當時那些真正妖獸的魂魄並未被銅片紋身拘入其中,所以今日貿然出手,於他自己而言,也有不小的驚喜。
不多時,陳青牛返回了馬車停頓之處,眾人皆已醒來,金月兒第一個詢問到:“阿牛,發生了什麼?”
陳青牛便將身後那支商隊的事講一遍,眾人這才釋然,畢竟,在北氓山附近的官道上偶有妖獸出沒本就正常,那些人雖然同樣如他們一般露宿荒郊野外,但那些人大多是尋常人,不像他們,既有陳青牛這樣的修士,也有呂不為那樣的先天武人,哪怕遇到更為強大的妖獸,若只是自保,必然不會有太大的風險。
距離天色露白還有一些時辰,眾人卻皆已無心睡眠。
林牧之又去一旁練劍去了,呂不為嘆了口氣,拉著黃福三人去到篝火前,也不知在說些什麼。
陳青牛看著金月兒,這才想起,他似乎有什麼事忘了。
從飛燕劍莊開始,到如今,金月兒煉精化氣已有小半月光陰,卻依舊未感知到體內氣血的存在,更別說元氣,那頭巨型穿山甲身上的精肉,無疑能對其有所幫助。
提及此事,陳青牛起身便要再次離去,卻被金月兒拉住,金月兒露出一絲苦笑道:“阿牛,其實,我或許未必適合修道。”
“為何?”
金月兒如實道:“雖然在莊中時我已經吞服煉化了餘下的那些凝元草依舊未生出內力,但……我還是展示與你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