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在跟我講話?”白釗義頭偏了偏,語氣十分不善,下一刻,他的一隻手已經扣住了對方的脖子,用力的捏下去,我甚至能聽到骨頭被捏碎的鉻渣聲,“蝦兵蟹將,也敢在我面前嘚瑟,找死!”
說完,手上用力,將人甩了出去。
那傢伙擦著地面一下子滑出好遠,落了一地的鱗片和著鮮血,等停下來的時候,已經斷了氣。
其他人一見形勢不對,一窩蜂的攻上來,白釗義根本不用我出手,我只看到他渾身黑氣縈繞,穿梭於那幾個人之中,打鬥的聲音噼裡啪啦。
我沒有繼續站在原地,小心翼翼的避開他們,朝著更裡面走去。
走了沒多遠,遠遠地,果真看到了一口井。
那口井井口很大,井沿又高,整個井臺上面,雕刻著一條栩栩如生的黑龍,一條黑色的粗重的鐵鏈從龍口裡面伸進去,又分別從兩隻龍眼裡面穿過,一直朝著井口裡面延伸下去,井口邊上,盤腿坐著一個白髮蒼蒼的老人,鬚眉拖地,雙手之上的筋脈盤根錯節,一看就是練家子。
我不敢造次,走上前去,衝著老者揖了揖,說道:“老人家,可否讓我站在井臺邊上,看一看井裡面的東西。”
老者緩緩睜開眼睛,炯炯有光,盯著我的時候,一股強大的壓迫力頓時襲了上來。
我強自鎮定了一下,又說道:“黑蛟被俘之前,怨龍之氣已經被抽離出去,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被柳鎮海吸納,剛剛引來天怒,外面已經打得不可開交,如果讓外面的人衝進來,搶走這股怨龍之氣,恐要生大事端,我想幫著看看,是否有辦法化解。”
“就憑你?”老者不屑道,“天怒以下,但天不滅我江城龍族,終有一天我們還能翻身,你一個外人,還請不必插手我們自家的事情。”
“我不是外人。”我說道,“我叫白菲菲,前前任江城龍族的族長,生前認我做了十閨女,就算排除這個身份,我也是柳伏城的女人,與江城龍族而言,我從來都不是外人。”
“你就是白菲菲?”老者眼神不善的睨了我一眼,說道。“一個以一己之力,挑起整個江城龍族爭端的女人,一個背靠的家族,鎮壓走蛟兩千多年之久的後人,竟敢堂而皇之的站在我面前,我看你是找死!”
話音落,白色的鬚眉忽然變長,擰成一股,直衝著我面目攻擊而來,我一個後翻,連退幾步,跟老者拉開距離,鬚眉已經收回,我上前道:“白家與江城龍族是友不是敵,兩千多年前便互幫互助,為何要攻擊我?”
“為什麼?”老者咬牙道,“一切想要摧毀江城龍族的勢力,全都是與江城龍族作對,都該死。你覬覦黑蛟怨龍之氣,罪無可恕。”
“江城龍族乃正義之族,領導者曾也位列仙班,怨龍之氣這種東西,與正道本就相背馳,而你此刻所作所為,竟然是在護住這股怨龍之氣,身為江城龍族禁區守護著,你失職。”我打算以理服人。
但是卻沒想到,那老者卻說道:“你錯了,我守護的,從來都是江城龍族,它正,我便為正,它邪,那也是它的造化,守護是我的職責,沒能守護得住,那才是我的失職。”
我愣住了,也就是說,如果今天是黑蛟佔了優勢,這老者也會死死護住黑蛟,捧他上位。
老者的心裡沒有是非曲直,沒有正邪黑白,只有‘守護’二字。
不知道為什麼,在對上這老者的這一刻,我忽然就想到了白釗義。
之前我多次揣度白釗義這個人到底是怎樣一副心態在做著現在這些事情。以前想不通,但此刻,我好像在老者的身上,看到了白釗義的影子。
他們都是守護者,他們堅定、忠心,認準了誰,生生世世便是誰。
老者認準的是江城龍族,而白釗義認準的,則是白天啟。
“愣著做什麼,掘人家的祖墳,還要人家親自把棺材蓋子掀開是不是?”白釗義衝了上來,說道,“鳳無心的人已經突圍,馬上就要衝過來了,跟這老東西費什麼話,給我上。”
說完,他一掌拍出去,一股黑氣從他掌心排出,直衝著老者而去。
老者雙手翻飛,一手擋住那股黑氣。
二者相撞,白釗義再次出手,老者卻已經在井邊坐不住了,一下子飛了起來,二人在半空中打了起來。
我毫不猶豫,抬腳便衝到了井邊,扒著黑龍雕塑的井沿,朝著下面看去。
黑漆漆的一片,什麼都看不到,只有一股股的寒氣從井底裡不停地往上冒。
我伸手去抓鐵鏈,一碰到那鐵鏈,我啊呀一聲,立刻縮回了手。
那鐵鏈冰寒刺骨,根本不容隨便觸控。
想要下井去找柳鎮海,那是不可能了,這股架勢,下面還不知道是什麼龍潭虎穴,不想死就絕不能冒險。
但隨即我想了起來,白釗義說過,他今天帶我來,是為了讓我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