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嬤嬤眼珠子轉了轉,忙點頭:“妥!妥!太妥了!”
風中,白餌微微抬眸,眼底閃過一絲光。
……
當黎桑鳳鈺的馬車即將抵達離園時,鳧雁察覺到了不對勁,“郡主……”
“車至園門,郡主為何遲遲不下車。”
馬車裡頭,聽到是將離的聲音那一刻,兩個人心中都跳了一下。
黎桑鳳鈺拔了簪子威脅白餌配合自己。
“郡主究竟在不在車中?”將離盯著那遮掩的車簾,愈發覺得古怪,逐步走近馬車,欲一探究竟。“還是說,這車中另有其人!”
那些威嚴的聲音,逼迫、猜忌,沒有一句不是和“擒拿廑王”相關,黎桑鳳鈺心中一陣絞痛,淚水是一瞬間從眼眶冒出的。
鳧雁盯著已經走到車身下的人,凜然道:“此乃郡主私車,車中坐的,乃是七日後與東狸國聯姻的郡主!是東狸國君主的準皇妃!守拙大人,若掀了這車簾,恐怕,要說不清了!”
聽婢子所言,將離目中不免一驚,這些時日在城外,偶有聽到百姓傳言和親之議,如今聽了婢子之言,料想,宮中已經明旨……
此時,那車中驀然響起沙啞的聲音。
“守拙大人,你此番前來,是來看我的笑話,還是來向我道喜呢?”
車外沒有傳來聲音,黎桑鳳鈺破涕為笑道:“倘若是來看我笑話,大可不必。你我也相識一場,還不算陌生,且作祝福吧!”
白餌默然看向她,那素來高傲之人,竟在此刻卑微到了極致,教人心中不免一震。
馬車之外,將離掀簾的手臂緩緩落下,眉頭緊緊皺著,兩年前,她清白之軀,險些毀於雲簫世子,兩年後,要嫁之人,竟是……
這和親之策,怎會來得如此之快……
藏鋒攥在他的手中,越來越緊。
黎桑鳳鈺一邊等著他的回應,目中一邊哀哀落淚,兩年前,他可救脫離那淫賊魔爪,兩年後,他卻再也救不了她……
夜幕,彷彿是一瞬間拉下的。
聖旨既出,便難再轉圜,將離再抬眼,面色染上了夜的薄涼,他抱拳回稟:“願郡主,此去東狸,一路珍重!”
黎桑鳳鈺抿唇笑著,一個“好”字,像斷線的珠簾,拉拉扯扯……
將離舉刀一揮,領兵離開。
……
“人已走遠,想哭,便哭出來吧!”白餌道。
黎桑鳳鈺手中的金簪攥得更緊,滿是警告道:“你還是擔心一下自己吧!”
那破碎的淚珠,還掛在她的眼簾。
白餌眼神一斂,霎時疲憊地將腦袋捱到了車窗上。
“我弒君未遂,已經回不了頭了……”
……
自那以後,她以輕紗遮面,成了離園女婢。
離園的日子異常平靜,那些蟄伏在離園外的暗衛尚未完全撤離,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她露面的機會也甚少。
但今日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