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園中眼睛甚多,要入此園,還真得花一番心思!”
聞聲,白餌心中一喜,旋即回過頭:“四娘!”
柳四娘見到白餌的那一刻,終於明白,她為何會這般急著傳信給自己。
知道這裡不是敘舊的地方,她轉過了身,扶著欄杆,眺望起了閣外的風景,眼底沁著一抹微涼。
“你決定好了嗎?”
“決定了。”
“將離知道嗎?”
“此事,他不宜知道。”
“你打算在這留多久。”
“也許很短,亦或許,很長。”
……
作別前,四娘交著她手,終究還是一副放心不下的樣子。
四娘告訴她,秦淮一行,已出現斑族奴的身影,要她務必小心。
……
白餌等待的那一天,終究還是到來了。
這一天,東狸長長的和親隊伍駛入秦淮,整個秦淮萬人空巷,等到第二日東方破曉之時,那長長的隊伍,披著萬千金光,就此離開了秦淮。
當她陪坐在大紅的馬車裡,不敢掀簾,只隔著隱隱輕紗,回望整座秦淮時,她不禁問自己,她還會回來嗎?
或許正如黎桑鳳鈺說的那般,這是一條有去無回的路。
大片大片的霧氣,從秦淮河面嫋嫋而起,遮去了水榭歌臺華麗的輪廓,那裡,又變成了一片人間仙境。
車軲轆無盡地盤旋著,泛著泥土的清香,肥美的草澗,已經結起了一層厚厚的冰。
很快,秦淮也該下雪了吧!
……
秦淮地界,最東邊。
穿過了一片廣袤無垠的大草原之後,沿途的植被高了起來,種類也繁雜起來。
長長的隊伍行駛了一天一夜後,暫時停下來整頓休息。
白餌讓鳧雁守在郡主身邊,她去溪邊取些清水來。
一路走,一路回望,確定身後沒有尾巴後,才在臨近溪口的地方停下來。
水壺砸向清澈的水面,激起了許多漣漪,待那漣漪散盡,那人的身影才完整地映出來。
“廑王殿下,別來無恙啊!”。那水面映出了她淺淺一笑。
那手腕忽然被一隻手臂狠狠攥住,她被迫立起了身,手心的水壺落在溪邊的草澗上,濺起了淋漓的水漬,此時的迫視,再見那人,一襲披風襯托出挺拔的軀幹,但昔日威風凜凜的氣質,已全然不見,零星的鬍髭與茂密的鬢角,盡帶滄桑。
想他這一路跟過來,不比她容易。
趕早趕晚,幸好是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