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唐萬元一絲不苟地按照禮節退出寢宮,天命帝心情複雜。他看著手中的狼毫微微出神,不一會兒,再次下筆,一道絲綢質地的聖旨便寫成。
“井木犴,你和房日兔、鬼金羊跟著石元吉去河東,等到他遇到無妄之災時,便向他出示此聖旨。”
“是,陛下。”
無人的寢宮內,井木犴的身影憑空出現,恭敬地接過聖旨,塞入他腰間掛的包裹裡,然後又憑空消失。
“石元吉啊,你可別讓朕失望。”
一輛馬車緩緩地駛向成勻館的方向,車裡坐著的正是心神不寧的唐萬元。
唐萬元目光直勾勾的,嘴角咧著,不知是在苦笑還是默默地哭泣。他花白的鬍子和頭髮隨著馬車一起微微抖動,過了許久他才緩過神來,恢復了身為太常的威嚴。
“直接去守藏閣。”
“好嘞。”
車伕一邊答應著,一邊驅策著馬匹。
……
一年一次的夏季季末考試即將開始,成勻館各科的太學生都在緊張的備考。
而石元吉,早就在獨孤明和宇文莉的指導下,開始做著近幾年的季末考試題。
對於石元吉來說,夏季的季末考試沒什麼可準備的。除了必考的神話史之外,他還報考了龍紋科,法術科和靈器科。
從宇文莉提供的題目來看,成勻館的考試對他來說還是沒什麼難度。尤其是龍紋科,完全比不上米四達考較他時出的題目難。
如此一來,石元吉倒也清閒,乾脆嘗試改進天奎玉,以便尋找更多的神蹟。當然,也是為了更好地找尋摯爪,畢竟,熙枰石已經靠不住了。
一想到米四達,石元吉還是不自覺地有些傷感。米四達是他人生的引路人,亦是撫養他長大的人。種種感情牽掛,已不是簡單的師徒關係可以概括,二人更像是父子。
“師父死前還和我說起透過尋找神蹟來尋找自己的身世,只可惜,我對其不感興趣。但現如今,摯爪之禍臨近,我卻不得不尋找神蹟,這難道就是命運麼?”
想到這裡,他似乎回想起什麼奇怪的記憶。他只記得眼前突然顯現出一片迷茫的白色霧氣,霧氣中朦朦朧朧的一道人影似曾相識。
“我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呀?”石元吉在心裡暗罵自己一句,繼續推演天奎玉龍紋的變化。
“太常,該下車了。”
在車伕的攙扶下,唐萬元走下馬車。他神情凝重,一步步沿著臺階走上守藏閣。一路上諸多太學生見面便向他行禮,可他似乎都沒有看見一般,雙眼直直地看著守藏閣的大門,似乎要把它看穿。
唐萬元步伐沉重,來到守藏閣的四樓。他環視四周,終於找到了石元吉,突然間精神一振,亦步亦趨地走了過去。
“看書呢?”
這一句莫名其妙的問候讓石元吉有些猝不及防,好在他反應還算快,站起身來向唐萬元行禮。
“太常大人,晚輩有禮了。”
“沒事的。”唐萬元也覺得自己就是在沒話找話,遲疑片刻,堅定地說道。“你隨我來。”
這沒頭沒腦地是要幹什麼?石元吉看著唐萬元糾結的表情,心裡嘀咕著。
唐萬元步履沉重,似乎隨時要摔倒似的。看著唐萬元那一頭白髮,石元吉頗為擔心。
好在一路有驚無險,在唐萬元的帶領下,二人來到守藏閣的五樓。
映入石元吉眼中的是一座堅固的鐵門,整個鐵門散發著熟鐵的黝黑,上面未置一鎖。然而石元吉卻知道,這道鐵門絕對堅不可摧。
他從這扇門中,感受到了濃烈的封印氣息。
“這層樓只有我和你的老師可以進,不過今天,為你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