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不僅僅是織夢需要他的陪伴,他同樣也需要著織夢的陪伴。
說不清誰更需要誰,或許是同樣的重要。
他需要這樣一個人,陪著他,走完這漫長的一路。
而他很慶幸,那個人,剛好是織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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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會,萬昭和的聲音像是從喉嚨裡擠出來一樣,臉色有些難看,語氣也變得有些冰冷刻薄。
這段時間以來,她一直小心翼翼地避開織夢,她覺得織夢就是個殺人不眨眼的瘋子,竟然真的跑去匈奴兵營裡割掉了熒惑的腦袋,還把那腦袋提著回來恐嚇她,不是個殘忍的瘋子又是什麼?
“你想要本小姐看什麼?看那個瘋丫頭?她有什麼好看的?”
逐安轉過頭看著她,聲音很輕卻一字一句格外清楚。
“你知道嗎?織夢是我見過最愛笑的姑娘,可是你若是瞭解她的過往就該知道,她分明過的沒那麼輕鬆,可是,她總是笑著。我想,大概這是這世上最好看的笑容了吧。”
“……那又如何?”
“所以,我只想守住她的笑容。”
逐安靜靜看著萬昭和。
那是一種無聲而溫柔的拒絕。
察覺到她隱蔽又張揚的心事,逐安給予了她最認真的回應。
沒有無視,也沒有辱沒,可是拒絕的果斷而堅決。
該感激他的體貼還是憤怒他的無情?
怎麼會有這樣討厭的人?叫人恨都恨不起來!
心緒翻騰不歇,萬昭和終於爆發了,她扯著逐安的衣領失聲怒吼道:“你知道什麼!你根本就什麼都不知道!你說她愛笑?那你知道她有多恐怖嗎?她不停地拿刀指著我,恐嚇我!她一個人去割了熒惑世子的腦袋,她把那腦袋提了一路扔在我腳邊!她眼睛都不眨一下就能割掉別人的腦袋!她愛笑?那根本就是她騙你的!她是個殘忍的瘋子啊!你們都被她騙了是不是?每個人都覺得她好,她善良,溫柔,愛笑,那是假的,都是假的啊!全都是騙你的!”
逐安愣了愣,原來那個時候織夢小心翼翼瞞著他的事竟是這樣的,他隱約覺得應該是發生了些什麼,可是織夢不肯說,他也就不想勉強她說出來。
因為他受了傷,所以跑去殺了熒惑麼?
還真像她會做出來的事。
逐安又笑起來,眼睛裡像是亮起了星星。
“可是,這才是她啊。”
萬昭和眼圈倏地紅了,她聽懂了逐安的言外之意——我心愛的姑娘便在這裡,不管她是什麼樣的,於我而言,她就像是一縷溫柔的月光,星河滾燙,唯她珍重放於心上。
萬昭和只得狼狽的揣著碎了一地的心意,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