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月猛地抬頭,不可置信的看著白嫣然,不曾想白嫣然竟答應的這般痛快,一時倒疑心她是留著後手。
舒月在京城耗了這段時日,眼睜睜看著季凌雲和白嫣然大婚,還要日日受左承安的糾纏,實在是不厭其煩。
左承安雖也是丞相之子,但舒月卻記得前世丞相早死,左家沒落,左承安又是個無官無職的庶出子,那下半輩子就要看著丞相夫人的臉色過活,讓她如何情願。
重活一世,舒月覺得這是老天都在幫她抓住機會得到王爺,她怎麼捨得輕言放棄。這一世沒有顧月瑤,柳杏兒不成氣候,只要解決了如畫,她一定能獨得王爺的寵愛。
唯一的絆腳石便是這個白嫣然,但舒月自信容貌才情自己都是更勝一籌,且她重活一世,還能鬥不過一個嬌養的千金小姐?
所以自半月前接到姑母來信,得知姑母臨走之前曾託付安王殿下照拂自己,她更是不甘心。好不容易等到了時機,費盡心思哄著左承安幫她進了安王府。
舒月原已打定主意,以王爺的性子,有對姑母的承諾在先,絕不會對自己置之不理。只要進了安王府,近水樓臺,她有的是法子留在王爺身邊。
只是原以為還要在王爺面前再演一齣戲,卻不想白嫣然竟這麼輕易就答應了。
一旁的朱永雖還有些雲裡霧裡但一聽白嫣然答應留人,忙衝舒月道:“還不快向王妃謝恩。”
舒月露出志得意滿的笑容,盈盈一拜道:“舒月多謝王妃成全。”
靈希素來見多了這樣的女子,當即明白了是怎麼回事,此刻見舒月這副模樣更是不悅,訓斥道:“你既進了王府為奴,以後就要自稱奴婢,切記謹遵自己的本分。”
舒月自然認得這是王爺一向疼愛的靈希公主,只得委屈應了。
“是,舒……奴婢記下了。”
素心看著舒月就氣不打一出來,支使道:“既然來當丫頭就別想偷懶,這就去把後院木盆裡的衣裳洗了,可要洗乾淨了。”
舒月頓了頓,目光在屋裡轉了一圈,卻無人可以依仗,只得委屈的去了。
朱永這會兒似乎也明白過來自己被騙了,臉色有些不好看。他正要退下,這時候朱玲終於回來了,卻是空著兩手來的。
朱玲見了朱永臉色更是難看,朱永見了這個女兒也是神色不愉。
正在這時就聽白嫣然問道:“怎麼沒將夜光杯拿來?靈希公主可還等著看呢。”
聞言朱永霎時驚出了一身冷汗,僵在原地一時不敢抬頭。只聽一旁的朱玲頓了頓,突然跪了下來答道:“王妃贖罪,奴婢看管不利,夜光杯……不見了。”
即便沒有抬頭,朱永也能感覺到白嫣然望過來的目光,他心頭陣陣發緊,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
王爺素來不在意庫房裡的寶物,許多東西甚至根本沒有過目,少個一兩件根本不會知道。
那夜光杯他看著稀罕,便想著留下觀賞幾日再偷偷放回去,也好在繆雨面前逞逞威風,反正這種事他也不是第一次做了。
卻不想王妃突然將庫房的鑰匙要了去,後來知道是交給了朱玲,他便又鬆了口氣,想著哪日再讓那丫頭放回去也是一樣的。
只是他近日一直不曾尋出空來,不想一時大意,竟落得今日這般為難的境地。
白嫣然一瞬不瞬的看著朱永,開口道:“朱管家。”
朱永一驚之下差點跳起來,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剎那間心頭閃過無數念頭,不過還不待他想出個所以然來,就聽白嫣然接著道:“既然人已經帶來了,那你就去下去吧,這裡沒別的吩咐了。”
朱永愣了片刻才回過神來白嫣然說的是什麼,他的心又重重落回了肚子裡。也是,王妃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察覺到此事,他還有機會將事情圓過去。
“那老奴就先退下去了,王妃若還有什麼吩咐只管讓人來知會一聲。”
轉身的剎那他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朱玲,朱玲卻沒有分出半點餘光看過來,氣的朱永咬牙切齒。
待朱永走了,白嫣然才淡淡道:“你先起來吧,有什麼話好好說。”
朱玲這才起身,答道:“方才奴婢奉命前去開啟庫房尋夜光杯,卻是遍尋不得。按例來說御賜之物定然是被束之高閣,斷不會同其他東西隨意放在一處,此乃大不敬。
後來奴婢無法,只得讓人將王爺大婚的賀禮都尋出來一一開啟,想著會不會是下人們擺放時不小心弄混了。細查之下仍是無果,奴婢只得來向王妃請罪。”
白嫣然與靈希對視一眼,靈希滿眼不可置信,白嫣然卻是心中瞭然。
她看著朱玲問道:“當日清點賀禮時,你可見過夜光杯?”
朱玲搖頭,答道:“不曾,那日朱管家送來的只有尋常賓客的賀禮,宮裡各處的賀禮為了以防萬一都是大婚當日就進了庫房的。”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