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嫣然思量片刻,說道:“倒也不必太過憂心,身正不怕影子斜,我無愧於心,邊不必怕她們。只是攔著不讓含錦找大夫之事朱玲做的欠妥,恐怕不好解釋。”
素心也跟著懊悔道:“我原還覺得痛快,如今卻叫她們拿捏住了把柄。依我看佟姨娘分明就是沒病裝病也要汙衊小姐,簡直不可理喻。”
白嫣然搖頭道:“罷了,如今再說這些也沒用。你這便讓人去濟安堂請大夫,若是孫明哲還未回來便等上片刻,記住一定要將孫明哲請來。”
素心雖然不解,卻也不多問,轉身便急急出去了。
還未等到孫明哲,季凌雲卻先回來了。白嫣然見了人詫異道:“王爺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季凌雲揉了揉眉心,道:“眼下有件要緊的差事,皇兄派我出京,所以今日便早些回來了。”
見季凌雲神思不屬,白嫣然問道:“王爺這是怎麼了?”
季凌雲愁眉不展道:“今日我去琉璃宮,門口竟然有禁軍把守,連我都不能入內,看來父皇已經鐵了心要與南容和親了。
沒法子,我只得將佛經交給了桑從姑姑,也不便多說什麼,不知靈希能不能會意。南容使臣已經在京逗留多日,恐怕沒有多少耐心了。”
白嫣然安慰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靈希吉人天相,定然能夠化險為夷,王爺不必太過憂心。”
正在這時,素心進來說道:“王妃,小孫大夫請來了。”
季凌雲緊張的問道:“怎麼?嫣兒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白嫣然心頭一暖,搖頭道:“王爺別急,妾身沒事,將小孫大夫請來是為佟姨娘問診。聽說佟姨娘病的越發厲害了,所以妾身特地請了小孫大夫來,既然王爺正好也在,便一道過去看看吧。”
白嫣然這般說了,季凌雲自然也不會推辭。到了惜蓉院,院子裡鴉雀無聲,丫頭婆子們恨不得踮著腳尖走,生怕吵著裡間的佟若瑤。
早上舒妃娘娘來發的一通威風讓眾人都心有餘悸,連王妃身邊的隨侍丫頭都說打就打,她們這些人更是不敢放肆,倒是無形中替佟若瑤立了威。
白嫣然心思玲瓏,看過一圈眾人面上神色便猜到了這其中的道理。王府裡的下人整日裡見多了潑天的榮華富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難免捧高踩低。
見了王爺王妃,眾人心中惴惴請了安。聲音驚動了裡面的含錦,匆匆跑了出來,見到兩人又驚又喜。再覷見一旁揹著藥箱的孫明哲,臉色又是一變。
白嫣然道:“先前之事的確是丫頭們做事不妥,叫佟姨娘受了委屈。所以我又讓人去請了小孫大夫來問診,特地和王爺一道來看看秦姨娘。”
含錦勉強笑道:“多謝王爺王妃掛念,但我家小姐方才喝了藥已經歇下了,有什麼事不若等明日再說吧。”
季凌雲一挑眉,白嫣然語氣溫和卻不容置喙道:“秦姨娘這病來的蹊蹺,原先本王妃不曾重視,是我的過失,萬不可諱疾忌醫。這病症一日不除,秦姨娘一日不能安眠,怎能再耽擱下去。”
眼見白嫣然就要帶著人進去,含錦心急之下擋在了門口。素心不樂意道:“你這人真是反覆無常,方才還怪王妃不給請大夫,這會兒大夫來了又推三阻四不讓進去,分明是心裡有鬼!”
佟若瑤原就是自己用了藥,自然不會對自己下狠手,這會兒已經沒什麼大礙了。正因如此,才不能讓大夫問診,否則豈不露餡。
含錦心念電轉,只能一不做二不休,反咬一口道:“我家小姐的確病的蹊蹺,偏巧兩位姨娘一入府便都臥床不起了,難保不是有人兩面三刀背後傷人。誰知道這大夫要對我家小姐做什麼?”
素心又氣又惱,罵道:“你就是以小人之人度君子之腹,自己整日裡想著陰謀詭計,便以為旁人都是如此。你若當真問心無愧,便讓大夫進去瞧瞧!”
含錦擋在門口寸步不讓,從佟家陪嫁過來的幾個丫頭婆子也都圍攏過來,顯然是要耍無賴。
季凌雲終於沉下臉來,喝道:“放肆,膽敢汙衊王妃,將人拖下去打二十大板。若再有下次,直接逐出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