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妃回宮時往鳳儀宮去時正巧看到季凌雲離開的背影,谷月姑姑將人送出來還未進去,舒妃熱絡的同她攀談道:“安王殿下真是孝順,朝務繁忙,卻還時常來同皇后娘娘請安,皇后娘娘真是有福氣。”
谷月姑姑是自小看著季承煜和季凌雲長大的,尤其是季凌雲自小就會討人歡心,谷月姑姑私心裡將季凌雲當做親子疼。
此時聽到舒妃誇讚谷月姑姑自然喜上眉梢,不禁便放鬆了心神,應和道:“可不是嘛,太子殿下和安王殿下都是孝順的。今晨太子殿下還來坐了一會兒,方才安王殿下也來了,說是有差事要離京幾日,特地來向皇后娘娘辭行。”
舒妃心頭一動,面上笑意愈深。說話間人已經進了鳳儀宮,她一向與佟氏走的近,也甚得佟氏的信任和器重,谷月姑姑便直接將人引著去見佟氏了。
季凌雲剛走,佟氏還坐在原處未動,面上浮現一絲憂色。見了舒妃進來便收斂了思緒,問道:“你今日去見了若謠,她在王府可還好?”
舒妃面露為難之色,似是不欲多言,暗地裡卻衝身旁的翠芝使了個眼色。翠芝會意,有意走近了幾步回話道:“回皇后娘娘的話,我家二小姐如今在王府實在算不得好。我家娘娘顧忌著皇后娘娘的面子不好開口,但奴婢實在忍不了,想求皇后娘娘給若謠小姐做主。”
她這一走近,佟氏才看到她雙頰未消的紅腫。這種傷她在後宮裡見多了,分明就是被人扇了巴掌。但翠芝是舒妃身邊的得利宮女,怎會輕易被人欺負了。
“你臉上是怎麼回事?”
翠芝聽佟氏問起,似是終於受不住委屈落下淚來,抽抽噎噎道:“皇后娘娘有所不知,起初安王妃還同我家娘娘做戲,只說會好生照顧若謠小姐。可若謠小姐身邊的丫頭想要求見卻被攔在外面,娘娘這才覺得蹊蹺。
一問之下才知道,原來若謠小姐去拜會王妃回來後便莫名害了病。丫頭去請了王爺過來,可王爺卻聽信了讒言對若謠小姐冷言冷語,王府請來的大夫也是草草了事。
若謠小姐受了這樣大的委屈,今日病的更厲害了。丫頭想去請相熟的大夫來看看,卻被王妃身邊的丫頭蠻橫攔著不讓請,就這麼硬生生拖著。”
佟氏聽得一顆心直往下沉,轉頭去看舒妃,見她雙目泛紅,似是心疼又隱忍,不禁更信了幾分。
翠芝見皇后娘娘並不出言打斷自己,知道她心裡已經信了幾分,更加賣力的添油加醋道:“若非今日正好我家娘娘去了,哪裡會知道王妃竟是這樣當面一套背後一套之人。娘娘氣不過質問王妃,誰知王妃身邊的丫頭竟敢對娘娘出言不遜。
我家娘娘受辱,奴婢實在忍不住了,便教訓了那以下犯上的丫頭,不料安王妃竟半點顏面也不給我家娘娘,當面打了奴婢兩個耳光,還下了逐客令。
奴婢不過是個下人,捱了打也沒什麼。但我家娘娘的顏面事大,若謠小姐更是可憐,從前在家中也是掌上明珠,如今卻要叫王妃糟踐。”
舒妃用帕子拭了淚,心裡誇讚翠芝說得好,面上卻是悽悽婉婉。她起身到了佟氏面前跪下,痛心疾首道:“都是妾身錯,原是想著親上加親,能成全一段好姻緣。讓若謠在安王殿下身邊侍候,皇后娘娘也能安心些。
不想王爺聽信小人蠱惑,對若謠不聞不問,任由王妃欺負。今日妾身見到若謠那副模樣,實在是痛心不已。
這才入府幾日,若謠便要受此折辱,以後還不知會落到如何境地。妾身懇請皇后娘娘開恩,讓安王殿下休了若謠,哪怕是她往後餘生常伴青燈古佛,也好過任人欺負。”
佟氏臉色冷肅,親自上前扶起舒妃,安慰道:“妹妹這是哪裡的話,若謠不單是凌雲的侍妾,更是本宮的外甥,本宮自然不會叫她讓人欺負了去。
你且放寬心,本宮這就將若謠和安王妃都宣進宮來,定會替若謠做主,給你一個交代的。”
舒妃目的達成,自然不會再強求,哭哭啼啼的起身坐了回去,說道:“娘娘且慢。妾身方才聽谷月姑姑說安王殿下明日便要離京出差,既然如此,娘娘不妨再等上一日,免得王爺因此左右為難,誤了正事。”
佟氏思慮片刻後點頭,面沉如水。
此時的白嫣然對此一無所知,但清楚舒妃睚眥必報的心性,知道她定然不會罷休。素心方才覺得痛快,這會兒又憂心起來。
“小姐,舒妃看著可不像是要息事寧人,她會不會真去皇后娘娘面前嚼舌根?”
白嫣然面色如常道:“這是自然。若是從前她或許還會有所顧忌,但如今得知王爺只將佟若瑤當個擺設,自然不會甘心,索性與我撕破了臉。
舒妃回宮的頭一件事定然就是去鳳儀宮,也定會拿翠芝的臉說事,更免不了添油加醋,只是不知皇后娘娘會信幾分。”
素心急道:“那可怎麼辦是好?舒妃一向巴結皇后娘娘,若是皇后娘娘當真聽信了她的話,豈不是要錯怪小姐了。”1234